见到她从卫生间出来，林河山脚步有些急切的走到她身边。
先前闹的那样难看，还被孙云雅言语打击了这么些年，林河山原本是铁了心的，这次要跟孙云雅一刀两断。
哪曾想过自己还会有向孙云雅低头求助的这一天。
来的还这么快。
但想到林心含…
林河山咬牙，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衣摆。
“云雅…”
林河山话音落，对上孙云雅的眼睛。
先是被她的模样吓得一惊，然后又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和状态。
孙云雅有些艰难的睁开酸涩的眼。
麻木的上下扫了他一眼。
林河山今天并没有如往日一般，穿着一身西装。
而是穿着她们当年恋爱时，孙云雅最喜欢的白衬衫。
即使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但看起来好像还多了几分气质，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孙云雅认真的盯着他看。
让自己记住，就是这一张脸骗得她团团转。
此刻的孙云雅恨不得把面前的这个人给撕碎，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但有时候悲伤愤怒到极致，反而一点儿情绪都提不起来。
孙云雅并没有理会他那一句话，她觉得她现在只是听到林河山的声音，就恶心的想要吐出来。
孙云雅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绕过去，走到床前。
还没来得及坐下，林河山就连忙跟了过来，有些殷切的帮她整理床上乱七八糟的被褥。
方便她躺下来。
林河山的动作很熟稔。
孙云雅的表情阴沉的愈发厉害。
两人年轻的时候，林河山对她说的话是言听计从，毫不夸张的说，他简直是把孙云雅当成公主一样对待。
下雨天都不舍得孙云雅亲自打伞。
在那一众为了家族利益联姻的塑料婚姻，又或是结了婚后就成了家庭主妇小姐妹面前。
林河山和孙云雅的相处模式简直是鹤立鸡群。
孙云雅曾经以为这才是真爱。
现在看来，原来他做的每一件事情的背后，都挂着数不清的算计和利益。
孙云雅想，那个时候的林河山会是和现在一样吗？
在自己面前殷切的表现，只是为了待会儿开口求自己帮忙的时候让自己好答应一点儿。
孙云雅想笑，他那个时候是为了投资和钱，现在是为了林心含来。
这段时间因为离婚的前手续财产分割的手续，两边的律师吵得不可开交。
听说林河山好几次都直接把孙云雅的律师赶了出去。
他舍不得多分给孙云雅一分钱，见了孙云雅这边的人，跟见了仇人一般。
当然，也包括孙云雅本人。
——除了为了那个野种，孙云雅想不出来林河山还有什么原因会厚着脸皮跑到自己面前现眼。
但孙云雅有些想不明白。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林河山会找到她这里来。
林河山把病床的床单铺的连一丝的褶子都看不见。
他松了一口气，条件反射的笑着回头，邀功似的看了孙云雅一眼。
几十年的习惯怎么可能改的那么快。
但这一眼，却让他的心里凉了半截。
孙云雅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眸子里没有一丝的波澜，像是看不见他的存在。
“云雅…”林河山讪讪的开口道。
眼睛里闪过一丝恼怒，但又很快被掩盖。
孙云雅把目光落在了床单上面，声音沙哑难听，像是被粗砂纸磨过似的：“你来干什么？”
见她开口说话了。
林河山抬起脚步，有些惊喜的想凑近她身边，又在她冷漠的表情中停了下来。
林河山开口：“我…我来看看你。”他绞尽脑汁的想着借口，想让自己接下来的话变得体面一点儿。
“这段时间一直没来看你，云雅，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孙云雅这幅样子实在是不好看，林河山克制着自己，目光闪躲，不让自己去看她的眼睛。
孙云雅想笑。
她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不就是林河山和林心含干的？
孙云雅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脸开口把这句话问出来的。
“你不是都是看见了？”
孙云雅的眼神冰冷，没时间跟他隔这儿演。
她看着林河山，简单粗暴的开口道：“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去看看林心含。”
孙云雅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说不定以后就不常见了。”
林河山瞬间脸色惨白。
孙云雅压抑着胸腔里翻涌的怒意，和快要冲到自己头顶的热血，讽刺开口，继续说道：“林河山，都闹成这样了，你没必要跟我演。”
若是放在之前，林河山被孙云雅这样把面子扔在脚下踩，他必定是扭头就离开。
但现在…
他想到记忆深处，那张天真烂漫的脸。
又看着自己面前这张浮肿又决绝的脸。
咬牙，开口，祈求一般：“云雅，再怎么说心含也叫了你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