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于前日向陛下奏请前去临安,陛下许了,还迁升我为临安郡郡守呢。明日上任。”
说罢,覃云竟满是笑意,对这样的处理似乎完全不在意。
陈钧听到这一番发言,却是傻眼了。
这番做法,在外人看来就是傻。
且不说,在京畿做官相当是地方官同级的三级,就这样自请去疫病泛滥成灾之地的,谁听了不会嘲笑。
若换一个人,怕是会难过地吐血倒地了吧。
天啊!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最近的见过的人都有异于常人的思想。怎么这么多不爱权势,爱往火坑里跳的人,而且……还挺开心的。
不过,覃云没有说,他是自请迁为临安郡郡守的。
叶诩却是嘴角微微扬起,道:“看来,你我确实适合作伴同行。”
说罢,便扭过头来,目视前方,双眸似星辰璀璨,道:“出发。”
一行四人便这般前去临安。
正在前行的路上,叶诩感到一缕冷冽划过手背。
抬头远眺,千山竞秀,重峦愈白,苍穹跌落下稀稀疏疏的银色琼瑛玉碎,发梢也被其沾染,煞是纯净。
原来下雪了。看样子,怕是不小。
叶诩下令,一行人的速度减慢了些。
…………
临安城门口。
雪花纷扬而下,城门紧闭,防守森严。
辘辘的车轮声和幽幽的车铃声从不远处传来,一辆马车徐徐驶来,像是要出城。
这辆马车极其华贵,由三匹马拉着,以黑楠木为车身,蓝色紫色双层纱幔挂在车顶四周,四角各挂一只车铃,连表面边框都镀金镶玉。
守城的士兵自然将其拦下。
“临安城封,不可离去。”
毫无感情色彩。
这时,车窗淡蓝色的帘子被掀开,车内的人探出了头。
虽看不到全身,但光是镶金的发冠便知此人身份不凡。
一张中年男子的脸,嬉笑着,“官爷,我有郡守大人的亲笔所书之传。”
边说,边将“传”从怀里拿了出来。
郡守大人不是已经……
戴着面巾的守备兵有些诧异,但还是接过,仔细查看。
他将传合上,看向他,“确实是郡守大人亲书。”继续道:“你让车上所有人都下来,我们盘查。”
中年男子一脸笑意,“是。”
一会儿,几个士兵没有查出来违禁物品,纷纷归队。
守备兵一声令下,“放行!”
朱红城门缓缓打开,马车迫不及待的向前驶去。
“停车!”
这声音的来源不是身后的守备兵,是前方的一个人。
中年男子顿时怒火中烧,急了眼,甩开车的帘子,怒冲冲地出来,立于车上。
一看来者有两辆马车,虽然华贵程度比不上他的半分,但露脸的三人神采奕奕,更有一种无形的气势。尤其,他们身后竟还跟着三百精锐。
他硬着头皮,道:“阁下是哪位?为何不让在下过去。”
他面前的人也同样立身于车上,语气冷淡,道:“覃云。”
来的正是叶诩他们。
没听过。看样子就是群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中年男子很是不识时务,冷笑着,“呵!覃云?谁管你姓甚名谁,识相的就离得这里远远的!”
这时,守备兵走向覃云,覃云不知给他看了什么文书。
接着,守备兵拱手向其行礼,颇为恭敬,“下官见过郡守大人。”
郡、郡守……朝廷何时又封了位郡守?
中年男子一下子瘫软了身子,半倚着身子,也不敢在扬武扬威,赶忙下车,快步走向覃云,“郡守大人,愚有眼不识泰山,愚这便离开。”
正要退下,覃云却开了口,“离开?你准备去哪?”
中年男子的声音有些发颤,“愚、愚准备去瑞安。”
覃云撇了他一眼,朝守备兵道:“传令下去,即日起,临安城封,城内之人不可出,城外之人不可进!”
换言之,那中年男子出不了城。
…………
临安郡官舍。
薄暮冥冥,已入夜。
安朝颜一行人将内衙大概收拾了出来。
“天色已晚,大家舟车劳顿一日,都早些歇息罢。剩下的交接等事务,待明日在进行。”覃云向他们说着。
叶诩颔首致意,“好。”
郡守是四品,内衙共十间厢房,覃云直接一人一间客舍,供他们暂住。
安朝颜解衣欲睡,却听到床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顿时一惊。
莫不是进贼了!
一把抓起木桌上的烛台,不想惊动贼人,慢慢往后退,便要出去找叶诩。
这时,床后的身影显现了出来,接着,一个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
“朝颜!”那人语气很是欢喜。
来人竟是覃黎。
安朝颜揪着的心终于放下,松了口气,问道:“殿下,怎么是你?”
覃黎走近,拉着她坐在了榻上,还不忘将烛台放回原位。
那双满含秋水的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