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望满不在乎地说：“没事，我以前不看书打游戏的时候，熬得比现在还晚。”
这倒是大实话，从前许望熬夜打游戏，到凌晨三四点才睡也是常事。
周令陶看他精神状态还不错，稍微放心，“走，那赶快去吃饭。饿坏了吧？你明天还是这个点起来吗？要不要让李婶早点给你做早餐？”
“还好，没有那么饿。”许望摇了摇头，说：“不用的，吃饱了脑子就晕乎乎的，正好趁着早上清醒的时候背背书，能记得住。”
周令陶拍了拍儿子的手，“好，那你等会儿多吃一点。营养跟不上，学习也吃力。”
周令陶随便吃了几口，说：“我去一趟你外婆家。你在家要好好学——”她原本想叮嘱许望好好学习，又意识到现在不用她操心了。于是改成，“听小愿的安排啊。”
“我会的，妈你放心去吧。”
许望跟她道别，慢慢地喝着鲍鱼粥，拿起手机给辛愿发信息：“辛老师，你吃早餐了吗？李婶煮的粥，咸香好吃，你要不要尝尝？”然后他找好角度，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辛愿这会儿正在地铁上闭目养神，盘算今天的课该怎么上。手机震动后，她打开一看，许望拍的粥还挺诱人的。她回道：“我在学校吃过了，现在很饱，不用了。”
发出去后，她又觉得好像冷淡了些。人家好心好意邀请她吃早餐，她冷冰冰地拒绝了。于是，辛愿又加了个狗狗致谢的表情。
许望收藏了那个表情，说：“辛老师也很喜欢狗吗？”附带一个今早收集的小狗摇尾巴的表情。
辛愿被这只小狗萌到了，她立马收为己有，“嗯，狗很可爱。”
两人一路闲聊，许望跟她好像有说不尽的话，总能发起这样那样的话题。直到地铁到站了，辛愿回了一句：“我出站了，马上就到。”
许望把手机放下，端起碗筷放进厨房的水槽里，喊了一声：“李婶，我吃好了。”
李婶从杂物间探出头来，“豆浆机里还有刚打好的豆浆，你要喝吗？”
“我喝不下了。”许望想到辛愿，她或许会喝。周令陶很喜欢喝豆浆，辛愿可能也会喜欢？他倒了一杯豆浆，放到茶几上晾凉。
然后他跑回三楼卧室，换了身衣服，抓紧时间洗脸，涂了点周令陶买给他用的护肤品，再抓了抓头发。不错，是个精神帅小伙！
许望满意地下楼，从落地窗正好看见辛愿沿着院墙走了过来。他连忙往门口跑，门铃声响起，李婶边走边说：“是不是辛老师来了？”许望忙道：“李婶，我去给老师开门就行，你忙你的。”
“那行。”李婶笑着回了杂物间。
于是，门开后，辛愿抬头就看见许望自门后探出半个身子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恰如此刻映在身上的太阳，耀眼又温暖。
许望挥了挥手，“早啊，辛老师。”
辛愿的心跳蓦地慢了一拍。一种全然陌生的感觉爬上了她的心头，她直觉这种感觉不够冷静，不够理性，却又说不上到底是好还是坏。辛愿一时愣住了，直到许望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喊道：“辛老师？”
“——啊。”辛愿这才回过神来，“早。”
许望说：“快进来吧，外面晒。”
辛愿掩下心里奇怪的感觉，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来。阳光倾洒而下，在她身上投下一道阴影，那是许望的影子。
辛愿一边走，一边看着那高高瘦瘦的背影，心里那奇怪的感觉又浮了上来。看着看着，她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许望察觉到，回头问：“辛老师，怎么了？”见辛愿怔愣在原地，许望忙走近几步，关切地问：“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辛愿倏地后退了一步，摇摇头，说：“没有，刚才想其他事情走神了。”
她却不知道，许望的心，因为她的后退，疼了一瞬。许望垂下眼帘，遮住眼里的黯淡。他勉强笑了一下，“进来吧。”
进屋后，许望的眼角余光扫到了茶几上的那杯豆浆，上面似乎不再冒着热气了，正如他此刻发凉的心一样……
李婶搬着一叠纸箱出来，迎面瞅见那杯豆浆，说：“小望啊，你不是说喝不下豆浆吗？怎么又倒了杯放在这里？”说着她看见后面的辛愿，忙笑着打招呼，“辛老师来啦。哦，小望是倒给辛老师喝的吧？”
许望承认不是，否认也不是，尴尬又无措地站在那里。李婶直接当他的沉默是默认了，边走边说：“辛老师快尝尝，我加了红枣和核桃的，对你们读书人好。”
“谢谢李婶。”辛愿走过来端起那杯豆浆，触手温温的，“谢谢——许望。”说完她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地喝着豆浆。
许望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凝在那纤长的脖子上，目光追随她吞咽的动作流连而下。许望的喉头下意识地一动，他慌里慌张地偏过头，丢下一句“辛老师我有点事我先上去了”落荒而逃。
许望跑回卧室的卫生间，镜子里的他耳朵都红了。许望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又捧起冷水泼到自己的脸上，“冷静，许望你冷静！”
辛愿喝完豆浆，将杯子冲洗干净，上来后只见许望已坐在了书桌旁，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