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秦月四肢被法术扭成麻花，鲜血将天空染红。然后，那个身子无力地落到视线之外。
这是……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这不是一个漫画的世界吗？她不是正在主角旁边吗？主角不是有主角光环吗？
为什么还会这样？
王丢丢缓不过神。
法阵带来的压迫随着秦月的下坠而猛地撤开，安静一秒之后，狂风大作。
林修红了眼睛，额头青筋暴起，后颈上的龙头迅速浮现，像是活了一般，窜到他的而后，似是恶魔在对他窃窃私语。
王丢丢第一次看见林修散发出那样的气场。愤怒与不甘交织，像是要夺去他的理智。
后面的事情，王丢丢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自己疯了一样跑到悬崖边，试图抓住那个早已经看不见的身影。她将大半个身子探出悬崖，用尽自己的力气抓住空气，身上的力量渐渐被抽干。也许是因为探出身子过多，她身子一歪，也差点落下去。
是林修一把拽住了她。
他眼角泛红，还拼命保持着理智。
他说：“别让小月白死。”
那是林修第一次用出了之前失控才能用处的超高强法术，却没有失控。
敌人离开，将李落徐留在这里。他还在昏迷之中，身上的黛色烟雾随着海风一点点散去。
王丢丢想，他没看见那一幕，是多么的幸运。
她的腿已经软了，呆坐地上，一动不动。林修默默把她拽起来，又将昏迷不醒的李落徐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阴沉着脸，走在最前面，向悬崖下奔去。
他走了那条布满荆棘的、最近的路。
在重启之前，他曾走那条路去找王丢丢。而这次，王丢丢紧跟在他的身后，心也一样悬着。
荆棘划破他们的衣服、皮肤。她不觉得痛。想必他也一样。
在走到悬崖下之前，王丢丢还抱有一丝侥幸，想着在主角光环的覆盖下，秦月可能没有事情。直到看见那具被海水冲礁石上的尸体，王丢丢的心终于一点点沉了下去。
“为……为什么？”
这是王丢丢第一次看见死亡。
她恍惚间觉得，在前几天，她还在沾沾自喜，觉得这部漫画里面不会有死亡。
真打脸。
秦月躺在那里，像睡着了一般。海水浸湿她乌木般的头发，冲刷掉身上的血迹。她的眼睛还睁着，似乎还有很多没有说出口的话。
林修跪在她旁边，温柔抚上她的脸颊，将她的眼帘轻轻合上。
“王姑娘，小月这一阵子，一直很担心咱俩的关系。”他沉声说。
那时，王丢丢才知道，为了她和林修两人的关系，秦月一直在两头劝说、安慰。虽然嘴上说着要等两人自己想开，可还是在操心——真的是秦月的性格。
“我……”王丢丢的嘴唇有点儿发干。
“王姑娘将簪子交给小月的事情，小月也和在下说过。”林修注视着秦月的脸庞，放轻声音，似乎怕惊扰到她，“王姑娘在那时候，提到过一个人名。
“空玦。”
这个名字出来的时候，王丢丢突然反应过来。
她当时和秦月说了很多词不达意的话，也许真的提到了这个名字。
“他是刚刚那个人吗？”林修声音平静，语气却不容辩驳。
王丢丢的脑袋已经完全空白。她不知道说什么。这事情太突然了，她完全无法接受。
她觉得，某种角度上，秦月是因自己而死。
如果她没有把那个簪子交给秦月，那么，被簪子刺中的人可能是自己，无法离开法阵的也是自己。秦月修为更高，很可能能抵御住法术攻击，用自己的体术，将一切翻盘。
只是，现在没有“可能”了。
她甚至没有理会林修嘴里关于“空玦”的事情。
见她不说话，林修继续说：“王姑娘，灵隐族四大主管的第四个人，他的名字几乎无人知晓，你又如何得知？”
王丢丢呆呆看着秦月，脑子转不起来，一句话也不想说。
林修见状，苦笑：“月月相信你，也正因为相信你，她……”
“我没有。”她终于反应过来，他是在怀疑她。
林修似乎不需要她解释：“王姑娘，在下希望可以相信你。毕竟……大家一起了这么久，你和小月的关系，在下也看在眼里。她信任你，在下也相信她信任的人。”
“林修……”
“只是，此次去瀛岛，还请王姑娘不要跟着了。”林修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王姑娘常常想家。不如，回到青峨派吧。”
王丢丢知道他的意思。这是个逐客令，让她离开这里。自此，她印象中的那个“主角团”不再完整，她也没有理由跟在林修旁边。
她本以为，如果真的会出现她和林修的诀别，两人一定是因为剧情中的感情线而大吵一架，彼此说出很多让人误会和心痛的话，甚至可能声泪俱下，将张力拉开。
没想到是这样轻飘飘的。
那日，林修没有去瀛岛附近探查。
那日，王丢丢一人离开了渔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