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栾应寒摇头。
他望着明灭晃动的火光，手里在捻动佛珠，但狭长黑眸里尽是不为所动的冷意。
他淡淡的道：“但我已经隐约知道了是谁。”
“谁？”
简弗瑜立马问。
栾应寒将佛珠重新缠回到腕骨上，随手从旁边拿了个铝制容器，不紧不慢的盛将将煮好的肉汤，递给简弗瑜。
而后才开口：“我说了这么多，你有发觉哪里不对劲吗？”
简弗瑜疑惑看他。
以她对栾应寒的了解，他不会无缘无故问她这个。
简弗瑜边喝肉汤，边仔细想。
随着四肢百骸都被暖过来，简弗瑜没忍住又喝了几口，目光触及栾应寒毫不意外的温和目光时，忽的明白过来。
她脱口而出：“你查的这一切，都太顺利了！”
“没错。”
栾应寒嗯了一声，伸手拿过一旁的包翻了翻。
简弗瑜看到他拿出的竟然是那块青铜碎片。
她眼睛才亮了下，栾应寒就若有所察的瞥她，温和的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莫得温度，道：“我并不愿对你动手。是以你最好乖乖的，别做不自量力之事。”
简弗瑜：“……”
栾应寒这才继续道：“从我收到匿名信开始查，到从穆祈身上发现线索，最后在这里发现地墓，一切都太顺利了。”
他查了那么多年，都不曾有过线索。
现在才短短两年，就有了如此庞大的进展？
栾应寒不信，更偏向于，“——有人在故意引导我查到这些。”
简弗瑜皱眉道：“确实。那你刚才说，你知道是谁了，到底是谁那么神通广大，知道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还知道你在查？”
栾应寒唇角微勾，淡定的道：“你们已经接触过了。”
简弗瑜：“？？？”
接触过了？
怎么可能？？
简弗瑜震惊道：“你说陆清？不对吧，以她的年纪，她那时候都没出生啊！”
栾应寒好笑的看她一眼。
简弗瑜就试探道：“越青衣？她的年纪也不像，总不能是穆祈吧？他一看就不聪明，肯定不能把你耍的团团转。”
栾应寒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提醒道：“你想想，你们这一路，碰见过什么。”
简弗瑜愣了下，喝口肉汤提神醒脑。
思索间，简弗瑜脑海里闪过一道光，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冒了出来。
“难道……是当年的考察队？？”
栾应寒看着简弗瑜，没说话。
简弗瑜瞬间坐直身子，被突如其来的寒意包裹，浑身都激灵了下，瞠目道：“还真是当年的考察队？那队人还没死完？？”
……
另一边。
陆清最终在傅庭带的背包里只找到了些消炎药和酒精，其他有用的半分没有。
她没办法，只得先把药喂给傅庭，然后把自己的里衣撕成碎条，用酒精给傅庭的伤口消毒清理后，再做简单的包扎。
这个过程里，她更清楚的看到了傅庭身上的伤。
她包扎时候手都是抖的。
因为傅庭身上的伤实在太多太严重了，她想象不出，傅庭居然是遭遇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唯一令陆清庆幸的是，傅庭的伤没有伤到骨头，但内里脾脏有破损出血迹象，后脑也似乎遭受过巨大撞击留下瘀血，非常危险。
与她胡思乱想间想象的各种情况相比，这已经算好的了。
末了终于处理完，陆清紧紧抱住傅庭，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能接受自己身受重伤，甚至能接受这里惊险到她根本走不出去，然后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独自死去。可不能是傅庭。
她不能接受是傅庭！
陆清用力闭了闭眼，呢喃道：“傅庭，你千万要醒来……不然……不然……”
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她怕傅庭出现在这里，面临生死境地，是为了来找她。
思及此，陆清重重抹了把脸，强迫自己不去想更坏的结果，而是专注眼前。
陆清摸到傅庭身上的温度很冰，立即放下他，想办法生火。
可酒精都用完了，她现下身上也没有打火机，这附近更不像是有木头类助燃物的样子。
陆清烦躁起来，不停的在原地踱步，逼自己想办法。
这时，陆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有嗅到一股硫磺矿石的碱味。
她不由愣住，仔细又闻了闻，结果……那个味道还真是存在！
陆清有些诧异，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眼傅庭，才循着味道找过去。
也没走多远，陆清就找到了。
那味道来自于两侧的山体内，陆清凑近时发现，山体土石成分发现了变化，确实出现了一种带硫磺碱味的石头。
并且，还隐隐带着另一种……说不出的香味。
陆清却觉得有些熟悉。
苦思冥想了会儿，陆清倏然想了起来。
那香味不正是先前在下来时的甬道里闻到的香味！还有后来发现的尸首上的异香！
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