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辰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对那句话这么执着，而且还要求自己请他喝酒。
“你不就是怪我当时没有出手吗？”
“对，我就是怪你当时不出手。”
“我不认识你，我自然也没有必要给你解释什么。”
“你堂堂剑圣弟子，搞得好像一个被压迫的一点反抗之力的穷苦乞丐一样，连那个老人都不如。”
“可我本来就是川都城的小乞丐。”
“但你现在不是了。”
两人突然之间争锋相对，语速极快，就像是吐珠子一样哗啦啦的，一旁的七共不由愣了，连阿离也觉得手里的鸡腿突然不是那么香了。
“我和你不一样，”杜辰叹了口气说道：“你是广陵陈府的嫡子，将来说不定这个陈家都是你的，你可以在稷下门前逼着梅教谕让你考试，我们做不到，你有能力自然可以帮助那位老人，我没有能力你平衡凭什么要怪我，我当时站在大街上的人没什么两样，现在你明白了吧。”
“你认为剑圣遇到刚才那种事，他会出手吗？”陈棠唐沉声质问。
杜辰闻言，沉默了会说道：“他会做，但我现在还不能这么做。”
陈棠唐道：“你从始至终都和那些大街上的人不一样，我听过你的故事，我以为你也是个热血男儿，竟没有到暮气这么重，真不知道东方剑圣会收你做徒弟。”
“你那里没有能力，你不就是怕出手之后，难以在京都立足吗？”陈棠唐质声道：“说实话，你真的很蠢，你从进入朝歌城的时候，该注意到你的人都已经注意到你了，你以为做这样一件小事你还会被抓紧京都府衙还是会被抓进大理寺，你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没有用，你不想让别人抓抓住你的把柄，想平静的进入稷下，等待一双双的目光渐渐消失，才是你出手的时机，我说的对吗？”
杜辰闻言，没有说话，不是不反驳，而是陈棠唐说的话确有几分道理。
自己想要先安静低调不做任何事的方式消除一些目光，之后再出手，至少也要等到各国使者抵达京都，分散了焦点之后才是他行动的时机。
但其实他昨日进京都，先是关内侯在城门拦他，身后的影子也从未消失，今天还被襄王故意带到了大夏宗庙，即便他在如何低调，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因此消失。
所以低调不低调，示弱不示弱，都没有任何用处。
这些人不会因为这样的方式就放过他，他已经进入了这个池塘，襄王想利用他的身份推进复国大业，关内侯也想利用他的身份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他冲撞天后娘娘三次没有死，这件事情始终值得这些朝廷大员细细揣摩。
作为剑圣亲传弟子，北凉城头，娘娘直接下令不准任何人拦东方的南归之路，北凉萧王府的倒台，也足以证明东方和天后娘娘之间有不可言说的交易。
“你说的对，”杜辰思索半晌后，望着桌上的一盘盘菜说道。
陈棠唐微怔，没想到就这么容易让他明白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杜辰凝望向陈棠唐那双似带着碎碎星光的眸子说道。
陈棠唐端起桌上的一大碗酒与他碰了一下，说道：“我只是不想看到剑圣的弟子这么窝囊，实在给人丢脸。”
“这个理由不充分，”在杜辰看来，每一个人去做一件事都是有利益的，至少也要有自己能从中得到好处，自己和陈棠唐完全不熟。
“那里不充分了，我觉得很充分啊，”陈棠唐笑看向他，端起碗便开始大口吃饭。
杜辰平静道：“你我毕竟素不相识，难道你认识我师尊，还是说你认识剑楼的人？”
“我家生意遍布天下，认识你们剑楼几个人难道不可能吗？”似是这饭有些哽人，他使劲才咽了下去：“还有，我就是看你那窝囊的样子碍眼，所以想骂你，不需要别的理由。”
这次杜辰没觉得他在撒谎，因为他那双盯着自己的眸子的确很恼火，对于他刚才说的话非常不满。
“不是谁都需要理由做事的，有的人喜欢随心，我修的便是随心随性，看人不爽自然要打，看你碍眼，自然要骂，就是这么简单，”他夹起一大筷白菜送入嘴中，慢慢咀嚼着说道：“你还有问题吗？”
杜辰瞧他了完全没有任何顾忌的话语和姿势动作，不由有一种回到了川都城和那些兄弟朋友们一起的日子，也如同陈棠唐这般说，不需要有太多的顾忌，过活好自己的就行了。
同时这个大周第一大族陈家嫡子，身上竟然没有丝毫的世俗礼仪，真是令人意外而又惊喜。
他很羡慕陈棠唐，可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要提前一天考试便提前一条考试，自在的很。
但他还是想要让这个家伙感受一下自己的无奈，于是说道：“你知道我进朝歌是做什么吗？”
陈棠唐说道：“不就是见你小情人吗？”
杜辰额头上顿生三条黑线，阿离忽然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怒声道：“不准你这么说我嫂子。”
关于聂晓晓的事情在路上的时候杜辰就用讲故事的方式告诉了阿离，着重点名了聂晓晓把他背下了昆仑，救了他的性命，不谈他也见不到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