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以为她是林岸带的学生。
沈千黎回答他的问题：“都一样。”
小赵，也就是那个研究生搬了张椅子放在沈千黎对面，老太太坐上去。
中年男人站在一旁，眼神在沈千黎身上飘忽，从胸口游离到下面的小腿，然后定格在那一处。
老太太裤管拽上来露出枯瘦的小腿，沈千黎戴上手套，手伸过去按压叩击她的小腿。
老太太“哎呦”叫了一声。
中年男人见老太太疼叫起，不满道：“你到底行不行？！”
沈千黎没有理他，小赵负责安抚中年男人的情绪，“家属别着急。”
沈千黎继续叩击，一边问：“这里也疼吗？”
老太太连连点头，“姑娘你别按了，疼死我了。”
沈千黎收回手，摘下手套扔进医疗废弃物专用垃圾桶，“之前摔过？”
“过年那会儿喂猪在猪栏摔过一跤。”
“去医院看过吗？”
“看过看过！”中年男人不耐烦地替老太太回答。
沈千黎依旧淡淡的，“检查报告有没有带来？”
“没有。”
“那之前医生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骨裂。”
“行，我给你们开检查单子去拍个x光，检查结果出来再回来找我。”
“还要检查？”中年男人扯着嗓门道：“不是说骨裂了吗，你们附院那么出名你给开个药吃吃不就完了？我倒是看清了你们这些医院，都喜欢搞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检查坑老百姓钱！”
沈千黎坐直身体，右手拿笔，双手交叠放在桌面，“再厉害的医院再厉害的医生也不能一眼就看出患者具体的患病情况，更不能在不知道患病情况下随便给患者开药。”
“之前的检查结果没有带来没关系，毕竟骨头摔伤后的生长情况是阶段性的，隔一段时间需要重新做一次检查，医生好根据病情变化对治疗方案进行调整。”沈千黎看向中年男人，“我这样说能明白吗？”
中年男人对上沈千黎无波无澜的眼神，居然有点被震住。
但对方不过一个在校女大学生，他怎么能丢了他男人的面子。
“行啊，你开。”
沈千黎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可以了，到外面交完钱去检查吧。”
“那什么检查的地方我不知道怎么走，美女医生要不带一下路？”
中年男人不依不饶，显然没想放过她。
小赵在一边看不下去了，这人也太胡搅蛮缠，沈教授今天破例给他们就诊，还处处为难沈教授，整一堆幺蛾子。
平日里那些想挂沈教授专家号的病人都挂不上呢！
“大叔，检查室在对面二楼放射科，如果你不认得路可以问导诊台护士，沈医生给病人看病但不负责给病人带路。”
中年男人不爱听这话，也正好给了他撒泼的理由，梗着脖子叫嚷：“怎么了怎么了！你们三个医生在这里，就一个医生给病人看病，我们对这人生地不熟给个医生带我们去检查有什么毛病？！医生不就是给病人服务的吗，怕我们农村人少给钱是不是？！”
林岸一直关注沈千黎这边的情况，好不容易耐着心看完一个病人，站起来：“师……”
沈千黎摆摆手，林岸住声。
沈千黎拿过桌面上的座机话筒，手指利落按了几个数字，电话接通。
“进来一下。”
听筒那边道：“好的沈教授。”
之前沈千黎还在美国的时候遇到的医闹比这还严重，患者以及患者家属比这还不讲理。
应付这种事情虽然很烦很无力，但在家属激动的时候跟着他们激动是最愚蠢的处理方式。
沈千黎想苦笑，她都不知道自己当初到底经历了多少次眼前相似的情况才能做到现在的心如止水。
中年男人见沈千黎打了电话，可能猜到沈千黎的意图，先发制人吵起来：“我不管，你现在就带我们去检查室！”
说着大步过来拉沈千黎的胳膊想把她拉起来。
沈千黎扯了扯胳膊，声音冷淡：“放手。”
中年男人嘿嘿了两声，露出一口令人作呕的黄牙，“不就是个学生吗，半个医生都不是在老子跟前拽什么？”
“起来！”中年男人用力把她拖起来的时候趁机在沈千黎胳膊上大力揉捏了两把。
沈千黎腿不好，一直坐着，被中年男人这么一拉直接被拉得从椅子上脱离，踉踉跄跄站不稳。
林岸砰的一声踢开椅子快步走来过厉声道：“放开！”
他上前把想要拉沈千黎入怀的中年男人大力推开，中年男人被他推得撞在门上，发出大声响。
下一秒他扯着嗓子大喊：“医生打人啦！医生打人啦！医生打病人家属啦！”
说着还拉了路过诊室门口的人，指着林岸和沈千黎：“就是他们，一男一女欺负我们农村人，不给我妈看病还打我！”
“投诉！我要投诉！海大附属医院的医生打人！”
导诊台的护士匆匆赶来，一到门口看见这里的情况，傻了眼，“沈教授，发生什么事了？”
中年男人看见护士又像看到了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