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
窦包儿笑着应了。
心中不得不感叹,这丫头比她叔叔机灵多了。
眼见着青荷进了距离此处最远的库房,窦包儿才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面前的房门。
“一别经年,娘子可还好?”
“窦娘子安好!”
两道久违的声音同时响起,窦包儿的眼眶忍不住一阵发热。
她抬头望向立在房中的两人,不由得一阵恍惚。
何忠依旧身形微胖,依旧留着短须。只是,他的须发间染上了几缕白,脸上也平添不少皱纹,看着格外刺眼。
何忠身后的青年,依旧那般瘦弱,依旧面容清秀。只是,他的眉宇间多了些风霜。
这俩人,一看便知都吃了不少苦。
对视良久,窦包儿哑声道:“何老板,我很好!您怎么样啊?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还有小后,你什么时候来洛阳的?怎地不来找我们?”
何忠伸手抹一把眼睛,笑道:“靠着从娘子处得来的摊煎饼的手艺,何某勉强能糊口。这两年,小后在我店中帮着跑个腿啥的,也能勉强度日。”
“是啊,窦娘子!多亏冯公子好心引荐,也多亏何老板仁慈,愿意收留,小后才能混口饭吃!”
孙小后附和道。
窦包儿心中一动,看向何老板,笑问:“您和冯玉,早就相认了?”
“也不算早吧。”何忠思忖着道,“去年秋闱之后,冯公子来了趟洛阳,我们才得以想见。”
窦包儿点点头。
她也想起了去年裴玉离开时的情形。
“何老板,小后,都快坐下说话!咱站着多累呀!”
回神后,窦包儿忙道。
“哈哈,窦娘子还是这般风趣啊!”
压抑许久,何老板终于笑了。
孙小后脸上也现出笑来。
三人坐定。
寒暄一阵,窦包儿终是艰难地开口了。
她问:“何老板,铁柱哥怎地没来?”
自从王家铁铺出事后,她就没再叫过“小王师傅”这个称呼。
听到这问题,何忠像是松了口气。他笑道:“娘子问铁柱啊,他跟着冯公子去济南了。”
“啊,原来如此!”
窦包儿同样松了口气。
她忍了几忍,终是没有提起王铁匠。
逝者已矣,记在心中就好。没必要为此一遍遍地揭开何老板心中的伤疤。
又说了几句闲话,窦包儿看向孙小后,笑问:“小后,你家阿婆还好吗?五柳村的乡亲们?也都好吗?”
“窦娘子,你竟不知道吗?”
孙小后下意识问道。
他的神色,也在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窦包儿心中一凛,试探着问:“你指的是什么?”
“这!”
孙小后看向何忠,面露难色。
何忠点点头,叹道:“跟窦娘子实话说了吧!反正,她迟早都能知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窦包儿沉声问。
沉吟片刻,孙小后思忖着道:“窦娘子,五柳村早已不存在了。不,不止五柳村,整个柳阳县,都已经没有人烟了。”
“什么?怎么会?”窦包儿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孙小后。
何忠叹道:“此事说来话长,窦娘子坐下,让何某慢慢说与你听。”
窦包儿缓缓坐下。
虽是秋凉时节,她身上已然出了一层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