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常常来照顾她，她有时候一整天都说不上几句话，他也就是静静的陪着她。
不过，她一直以为……那是因为他休假，所以比较清闲。
她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杯壁，张口想说什么，想了想后还是问了出来，“那为什么……那五年的时间，你都没有……跟我说？”
“他死的时候……你很绝望。”男人静静深深的陈述着，“也许你自己身在其中没有察觉到，过后也从不敢去回想，所以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当时处在一种什么样的状态里。”
池暮的死对她的打击，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别说精神心理情况，她的身体都好像要衰败下去了，二次流产固然伤了她的身体，可医生说最主要还是被她的精神拖垮了。
“后来，你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走出来，然后投入工作，看起来像是慢慢恢复了，心也跟着一起关死了。”
那个男人“死”后，就像是她身体里的某根神经也跟着一起坏死了。
“你回到工作以后，就泡到工作里了，借此分散注意力，或者麻痹神经。后来，我也回了部队，再后来，我们不小心断了联系，就很长时间没再联系了。”
慕姿跟他一直有个很矛盾的地方，就是他常年驻军在外，军人不仅是他的职业，也是他年少时期的梦想，让他放弃，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他自觉对慕姿不到刻骨铭心的地步，也无法放下自己的追求，所以不曾明刀明枪的招惹她，这些年也曾经尝试了几次恋爱，可到底还是少了点什么东西，到最后即便他愿意平平淡淡的过，女方也嫌他人不够有趣，又爱不到点，最后都是寡淡而无疾而终了。
这次回来打算转业，是因为近一年在外执行任务时，一连遇到了好几件让他心灰意冷的事情，他父亲让他退下来休息一段时间。
“姿姿。”沈聿的嗓音沉稳又清晰得有条不紊，唯跟她对视的眼神带着几分让人无法闪躲的咄咄，“太漂亮的话说来也没有很大的意义，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打算跟他结束，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开始的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
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顿，像雨滴入寂静的夜。
……
慕姿没有马上回复他，这样突然又……很重大的事情，她自然是不会草率的答应下来，可她也没有马上拒绝。
【我不会让你失望……】
是啊，池暮让她失望了太多次，以至于她潜意识里就不在对他抱有期望了。
在外面用过晚餐后，沈聿开车送她去了新住处。
因为她的确如池暮所了解的那样，连自家人都不愿麻烦，何况是住在池景跟姜昔的家里，即便他们都没有意见，她也还是浑身不是滋味，住了一晚后还是要离开。
姜昔见她意坚决，便问她要不要暂时住在她之前的公寓里，家具齐全，水电正常，只需要简单的打扫打扫，再买点生活用品就行了。
慕姿答应了，下午的时候沈聿就是陪她购置一些生活必需品，然后一起吃饭，再送她回家，从后备箱里帮她把她买的东西拎上楼。
生活用品说起来好像没什么，但真买起来……还挺重的。
沈聿全部自然而然的提到了手里，一样都没让她碰。
她按密码进门，空置了几个月的公寓，淡淡的灰尘感扑面而来。
将东西一一在茶几上放下后，慕姿才发现好像坐的地方都没有，她有些尴尬的道：“本来想留你坐一会儿，但到处都是灰，我得先打扫下……”
沈聿不急不躁，低头挽起了袖子，“公寓这么大，你一
个人得收拾到什么时候，我帮你。”
慕姿哪好意思，连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今天上午才到禹城，又跟我走了一下午，应该很累了，还是早点回酒店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
沈聿看她，“收拾屋子这种家务活，你应该不擅长？”
他虽然是问句，可完全就是陈述。
慕姿的确不擅长家务……她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不是叫钟点工，就是妈妈隔三差五去给她收拾，补充食材，所以也无法否认反驳。
沈聿见她窘迫之余还有几分局促，淡淡的笑了，“我不累，这些事情我比你擅长，在军队都是自己动手，你先去把卧室的床褥给整理好，再把浴室里收拾干净，累了的话就能早点洗澡睡觉。”
“那……好吧。”
“嗯，去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
慕姿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头脑还有几分混乱，转身去找卧室。
她找了一圈才将被褥找出来，刚放在床上还没来得及摊开，门铃声就响了。
她才进来不到十分钟，谁会找来？
慕姿揣着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准备去开门，但本来在客厅的沈聿已经先
她一步去了玄关。
门一开，水平线持平的四目就这么对上了。
池暮身穿深灰色的薄大衣，英俊修身，气质儒雅，绅士出了一股教科书般的温润如玉，视线错开后，越过沈聿的肩膀，刚好就看到从卧室里走出来的女人。
池暮对上慕姿的眼睛，也不说话，就这么黑漆漆的跟她对视，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