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
老村长就又看向杜衡：“杜老板，陆老爷子又在他山上草棚给人看病，正忙着，一时半会没法下山。你要是实在急着请人，要不我带你一起上山一趟？”
“多谢，现在就走。”
“请。”
在老村长带领下，杜衡爬到了一座大山的半山腰。
爬山过程中闲聊。
杜衡才知道老村长叫做桑柏。
“……桑枝村，就是用逃难过来的我祖宗名字取的，一直沿用至今。我们到了，你看那边半山腰草棚，老爷子正在给人开药。”
一间看着是刚修缮过的茅草屋前。
摆着老旧的木凳木桌。
一名满头苍苍白发的瘦削老者，身上穿着件藏青色长马褂，正毛笔唰唰写着药方。
写完了交给看病的农民。
病人熟门熟路的走进草棚，屋里是一排排类似古代医馆木抽屉的药柜架。
屋里有一名正看书的少年。
接过药方后，就熟练的帮忙把药抓好。
“陆老爷子平常不会都是住在这草棚里吧？”
“这怎么可能！我们桑枝村有专门给老爷子盖的平房，装修是我们村最好的！”
“这草棚是因为老爷子在山里面种草药，为了方便照顾看管，才搭建的。这几
天是草药苍耳子收获的时间，老爷子才搬到草棚暂住，也因此顺带在这山上给人看病。”
杜衡没有打扰陆石斛继续看病。
活到这把年纪。
老爷子肯定已经活得随心所欲，他可不想因为自己不礼貌，而惹恼了邢敚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继续跟老村长聊着。
“那草棚里面这位看书的少年，是老爷子的徒弟？”
“是，去年刚拜师。”
“我们也没想到，一直说我们十里八村没人有资质跟他学医的老爷子，居然破天荒收徒，还收了个哑巴。”
“不过这小子确实厉害，以前每年老爷子都会找人教着辨认药材，说这是学中医的第一步，可一直以来都没人过关。可这小子才拜师两个月，就熟练认识所有药材，甚少出错。”
“杜老板或许不了解这方面事，但正常的中医学徒，就算师父手把手白天晚上不停的教，也要学个一两年才能勉强做到这样。抓药跟辨认药材，那是两码事。”
“而老爷子可没这从早到晚的教学精力，所以这小子是真有学中医的天赋！”
两人唠了大半小时。
陆老爷子身前这才终于没有了病人。
“小柏啊，你旁边这位小伙子，也是来看
病的？我看着不像有病啊？”
杜衡连忙上前恭敬礼貌道：“老爷子，我确实没病，是我朋友生命垂危。当世在解毒并调理内腑方面，或许只有您才能救他一命。”
“这是想请我这老头子出诊？”
“正是，不知您……只要您答应，条件尽管提。只要您去看一趟，不行我也就死心，绝不耽误您的事。”
“你这娃娃看着像个贵人，但态度倒是蛮恭敬。”
杜衡听着尴尬。
二十好几的人却被喊娃娃，但一想到对方一百一十岁，也就不觉得多奇怪了。
“出诊不是不行，但你得先告诉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尤其你刚才说当世或许只有我能救你朋友一命，这是从何而来的论断？是跟谁对比的？希望你实话实说。”
这……
杜衡犹豫了。
昨晚师兄岳涛回拨电话时说过，陆石斛可能跟蒋老师父有矛盾，请人的时候最好不要提及任何跟蒋老有关的事。
但眼下这情况是人老成精吗？
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恭维话，老爷子就直接问他这论断的来历了？
“小伙子，手伸过来，我给你把个脉。”
“啊？我没病。”
“我当然知道你没病，可我这不是防着你
说谎嘛，我感觉我会听到我不喜欢的名字。”
您老这分明是已经猜到了吧？
只见面第一句而已。
您这可真是老人精啊！
“不用把脉了，我实话实说吧，昨晚我们先请了蒋国明蒋老……然后我师兄岳涛……”
听完陆石斛就恨其不争的冷哼：“不中用的玩意！我新闻上看过他，总是为了什么所谓的中医传承有序跑东跑西，建这个传承基地建那个传承基地的，可有用吗？”
“只有手师父手把手教的，才叫真正的中医！学校系统学出来的现代中医，根本就不可与之相提并论！”
“他要有这时间，不如认真钻研我师兄的医术或者好好教徒弟。可结果现在呢，医术寸步未进，徒弟也没听说他教出一个好的来，真是到老都还要白白浪费一身天赋！”
杜衡对此不予置喙。
各有各的理，各有各追求，他不是中医界的人，没法正确做出谁对谁错的判断，索性就不如不评价。
“算了，不提他，提他我就生气！”
“但小伙子你也别沮丧，我不会为他迁怒别人。尤其你还是岳涛师弟，我更不可能迁怒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