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中满脸死灰，并没有出声，萧铭继续说道：“你还有两刻钟的时间，若是两刻钟你还是不说，药效就会再次发作，你若打算再尝试一次刚才的感觉，你可以选择不说。”
张念中好像稍稍回复了一些力气，嗓子已经被刚才的惨叫喊哑了，嘶哑地说道：“我说，求你给我个痛快。”
萧铭道：“如你所愿，说吧，你的身份，你的任务。”
张念中喘了几口气说道：“我是胡羯部的人，在凉州收集一些各府的情报。为胡人南下做准备。”
萧铭问道：“这次是什么任务？”
张念中迟疑片刻，咽了口口水，嘴唇动了动道：“上面通知收集通原府城防情况。”
萧铭疑惑道：“通原府？不是北原府，胡人南下也不会深入到通原府啊？看来你还是心存侥幸啊！”
张念中脸色一变，道：“真的是通原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按命令行事，不过听说是跟双王之战有关系。”
萧铭心中一凛，皱起了眉头，心中暗忖，又是双王之战，胡人为什么会打探通原府的城防，胡人要想南下，必须要经过北原府，有北原府在，他们是不可能进攻通原府的。
萧铭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张念中说道：“你还记得你在北川县宅子失窃的事情吗？”
张念中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难道是你动的手？”
萧铭冷笑道：“我在你的家中发现一封信，可是上面的文字并不是胡人的文字，你怎么解释？上面是什么情报？”
张念中声音苦涩地说道：“那是胡番部的文字，不是胡人通用的文字。上面说的是蛮族和我们合作一起进攻凉州的事情。”
“你不是胡羯部的人？”萧铭疑惑道。
张念中微微点头，“我是胡番部的，不过现在为胡羯部做事。”
萧铭脸上露出讥嘲之色，原来这个张念中居然是双面间谍，随口问道：“胡人是不是准备进行新一次的南下行动。这次是不是也要跟蛮族合作，一起进攻凉州。”
张念中摇头道：“不清楚，我接到的命令只是摸清楚通原府的城防情况。具体是否与蛮族合作，我就不知道了。”
“你是什么时候接到命令的？”萧铭沉思了一会继续问道。
张念中回想了一下说道“雪季之前。”
萧铭继续问道“你为什么出现在西原府？”
张念中道“为了更容易探查消息，半年前我就调到西原城主府了。”
“你还有没有同伙？”萧铭问道。
张念中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头微转看向被隐七杀掉的那个车夫。
萧铭明白了，那个车夫就应该是张念中的同伙，萧铭见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内容，朝隐七使个眼色，隐七长刀一挥，割破了张念中的咽喉。
随后隐七在张念中身上搜索了一阵，一个装有金币银币的钱袋子，和一张通原府的城防地图，地图画的十分的潦草，但是上面标注的信息却十分的详细。
那个被隐七杀死的车夫身上除了几张金票之外，没有多余的东西。不过两人刚才用的两柄短刀质地很不错。
样式一看就是胡人习惯用的，刀身弯弯的，刀刃上翘，比萧铭身上的短刀小巧很多。
萧铭收了起来，见没有什么其他的收获后，隐七将两人的尸体埋在雪坑中，两人骑马快速离开。
一路上萧铭心中沉甸甸的，意外地遇到张念中，从张念中那里得知的情报，胡人为什么会觊觎通原府。
按理来说，胡人应该图谋北原府才对，只要夺取北原府，以后胡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拿下进入凉州腹地，甚至落日关都在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内，可以长驱直入。
但是张念中却探查的是通原府的情报，他并没有说谎，在他身上搜到的那张城防图的确是通原府的。
虽然萧铭没有去过通原府，但是萧铭可以肯定，那张图绝对不是北原府的，北原府萧铭很熟悉，这是萧铭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难道胡人会绕过北原府直接攻击通原府，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就被萧铭否认了，这是不可能的。
不解决北原府，胡人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在后路不保的情况下长途长途奔袭进攻通原府的。
一旦被北原府截断后路，进攻通原府的胡人就成了瓮中之鳖，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
萧铭一直到追上黎冬的大队都没有将这个问题想清楚。
只能暂时将此事放下，开始思考另外一件事情，双王之战。
按照王霸的猜测，此战应该在今年打响，双王大战对自己有什么样的影响，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样的准备，这都需要考虑清楚。
虽然王霸说过，双王大战的前沿战场是在双方接壤的另外两个府城，暂时影响不到落日关。
但是，战场上瞬息万变，万一出现什么大的变故，落日关应该如何自处，依照落日关现在的势力，根本无法经受什么大的风浪。
另外还有一个对手，那就是蛮族，若是蛮族再次来攻，自己是否能够再一次将蛮族击退。
即使击退，落日关还能剩下多少人？好不容易积蓄的这些力量，很有可能一战之后就会消耗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