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
十几位名医集聚在卫漓的寝房内，其中还有几位是卫雄厚着脸皮进宫请来的太医。
可惜，没一个大夫敢打包票说自己能救活卫漓。
至于治好他的肾脏，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连命都保不住了，谁还在乎肾脏是好是坏。
卫鸢一回家，就看见自己的母亲正在跟一位太医吵架。
“怎么可能会连命都保不住呢？就连苏婳那个草包都只说会失去生育能力，可没说会丢命！你们一个个大老爷们的，难不成连苏婳那个废物都比不过？”
卫母徐娘半老的脸涨得通红，气急败坏地吼道。
她就只有卫漓这么一个儿子，无论卫漓是死还是无法生育，这对她来说，都是一个无法承受的打击。
她已经三十多岁了，虽然还称不上老，可府上多的是十几岁的小妾，男人也就初一十五进她的房，睡的还是她新买的年轻小丫鬟。
对她来说，想再怀上一个孩子，谈何容易？
就算运气好真怀上了，也不能保证就一定是儿子。
没有儿子傍身，对于像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来说，那是极其可怕的一件事。
所以原本就不怎么冷静的她，变
得更加歇斯底里了。
那太医大概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面色沉稳地道：
“苏婳要是废物的话，那没人敢说自己医术高明了，她轻而易举能做到的事，却是我们拼尽全力也达不到的高度，既然她能保令郎一命，那卫夫人还是赶紧去请她吧，救人如救火，去晚了，只怕连她都要救不回令郎的命了。”
闻言，卫母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精彩极了。
就在不久前，她还对苏婳不屑一顾，骂她是庸医，现在去求她，岂不是自打嘴巴？
被人笑话不说，只怕苏婳还会记恨她，拒绝医治漓儿。
怎么办？
直到现在，卫母也是不相信苏婳的医术的。
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是看不到别人的变化的。
比如说那些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痴情女子。
痴情女子之所以会为爱自杀，是因为在她们眼中，男人永远都是那个深爱她们的好男人。
她们虽然有眼睛，但永远看不到男人已经变了。
现实和意识产生巨大偏差，怎么扭都扭不过来，于是只好去死了。
卫母也一样。
不管现实如何变化，在她眼中，苏婳永远都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无论苏婳做了多少
事证明自己不是废物，卫母永远看不到。
京城的那些贵女们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先入为主，思维僵化，顽固不化，说的就是这些人。
然而现在，就算卫母不相信苏婳医术高明，为了儿子，她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只能选择相信。
卫母此刻的心情就是：
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不信也得信。
她自己拉不下脸去求苏婳，于是就想让卫鸢去请她。
卫鸢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卫母气呼呼地质问：
“你想眼睁睁看着你哥去死吗？”
“我可没脸去找婳婳。”
卫鸢淡淡地道：
“之前母亲看不上婳婳的医术，拒绝了她，祸是母亲闯下的，我过去求她有什么用？当然应该母亲去求。”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去求她怎么会没有用？”
卫母理直气壮地道。
卫鸢气笑了，道：
“所以，母亲的意思是，用我和婳婳之间的感情，去道德绑架她？这是求吗？分明是逼！”
被女儿一语道破自己的意图，卫母也不觉得尴尬，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理所当然地道：
“以苏婳跟你的交情，她救你哥是天经地义的，还需要求吗？”
“母亲说得对极了！”
卫鸢目光清浅地望着自己的母亲，一字一句地道：
“既然母亲也知道，有我的人情摆在那，婳婳无论如何都是会救兄长一命的，那么，母亲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身为人母，难道连这点承担都没有吗？”
卫母道：“我是长辈，岂能去求一个晚辈？”
卫鸢叹了口气，道：
“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兄长去死了。”
卫母气得涨红了一张徐娘半老的脸，气急败坏地想要开口训斥，却见卫鸢快她一步道：
“母亲，婳婳虽然会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救兄长一命，但前提是，得有人去求啊。没人去求的话，婳婳是绝对不会主动过来救人的哦，母亲可要想清楚了。”
卫母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咬牙切齿地道：
“那可是你的嫡兄，你同父同母的嫡兄，他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你觉得，你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他已经废了。”
卫鸢眉眼含笑，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残酷：
“没有了传宗接代的能力，你觉得，卫家的一切，将来还轮得到他继承吗？父亲还有其他儿子，就算没有，也还可以再生，但是母亲和兄长呢？能怎么办呢？
至于我，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