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向来不是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很多情绪也都会无声无息地自己消解。
但从前的宵行比她更加擅长隐藏情绪，防止自己伤害到师妹。
可失忆后的他更多地随着自己的心意走，积压的不满在宣泄之后就开始后悔。
宵行隐约觉得自己从前大概不是这样的，如果一直这样，阿榆又怎么会喜欢一个让她痛苦的人呢。
对七情六欲格外敏感的人本该擅长体贴，可他的嫉妒心和占有欲偏偏战胜了他的理智和爱意。
感受到人在自己怀里睡着之后宵行微微松了一口气，轻轻在她额心落下了一吻。
白榆睡了多久，他就看了她多久。
这一觉白榆睡得并不长，神仙本就不太需要睡眠，等她慢慢恢复精神只不过才过去了一个时辰。
宵行还维持着最初哄人的姿势一动不动。
白榆没有睁开眼睛，自己先伸出胳膊下意识回抱住了宵行，含混地喊了一句师兄。
宵行被这一声迷迷糊糊还有些沙哑的师兄喊得心肠柔软极了，感受到腰间松松搭上的胳膊，配合地让她圈住。
“师妹。”他话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也哑得厉害。
白榆闷声笑起来，依旧闭着眼睛，仰着头亲了亲他的喉结。
冰凉柔软的唇印在他突起的喉结之上，还能感受到里头的东西不安分地想要上下耸动。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又喊了一句师兄。
从宵行失忆之后，她已经很少这么喊他了。
很多时候宵行表现得和一只粘人的狐狸没有任何区别。
男人低下头，吻就落在了她的额上，接着是眼睛，鼻梁，鼻尖，最后是唇，都不过是蜻蜓点水。
“睡得好吗？”
白榆含糊从嗓子里咕噜了一声，“嗯。”
“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宵行上下扫了她一眼，发现现在的白榆罕见地像是个小姑娘。
这副模样，倒是许久没有见到了。
狐狸眼微微眯起，他能感觉到神魂里有什么熟悉的东西呼之欲出，但终究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他的小师妹。
宵行眸色愈发深沉，按住在自己喉结上作乱纤手指，“很好玩？”
白榆缓缓点头，她往日是没有这般放肆的，但今日的宵行和下界的宵行，有些太像了。
让她很容易下意识矮一头，想撒娇。
“小师妹。”宵行压低了嗓音，“调皮是要付出代价的。”
白榆懵懵懂懂看着师兄，“嗯？”
宵行干脆地翻身而起，“师兄也想要，试试，渎神的滋味。”
神明合该高高在上，被他亲手捧在神坛。
白榆原本已经清醒了，却又被他拉入了混沌之中。
洁白无瑕的神明被骨节分明的大手捧在上方，冰雪消融，落叶漂浮。
她恍恍惚惚地搂住了同样坐起身的师兄的脖颈，委屈地想要靠在他的肩上休息。
“师妹，你是上神。”宵行叹息了一句，将她重新撑起来。
修长的脖颈向后仰起，纤细的锁骨因为动作而越发凸显，枝头堆雪轻颤，惹人觊觎捧接。
宵行掐上她的细腰，深重的黑瞳之中是汹涌的情潮。
神明依旧高高在上，只有完美无瑕的雕琢的脸上多出了一片云霞，漂亮的星眸被氤氲的雾气遮盖，金眸暗沉，神印却依旧皎洁。
她是三界的神明，此刻却独独属于他一人。
他虔诚地自下而上亲吻他的神明，顶礼膜拜。
“阿榆……”
白榆恍恍惚惚地低下头，“什么？”
宵行笑得暧昧，“去神座，可以吗？“
每一个神殿之中，最高处的座位都是独属于神明的神座。
“那个在前殿！”她的意识渐渐回笼。
“没关系的，大家都走了。”他低声诱哄她，拉起她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喉结之上，“给你摸。”
白榆被半骗半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被宵行抱到了前殿，一步步走向了台阶之上的神座。
就在几个时辰之前，白榆还在这里衣冠楚楚地和众人商讨着各种事宜。
神座冰凉，激得她打了个寒战。
宵行心满意足，一种强烈的，古怪的情绪在他心底肆意增长。
巨大的满足感汹涌地冲击着他尘封的记忆，那些零星的，被遗忘的，关于神座之上神明的事，在眼前一点点浮现。
沉睡时候的白榆，重伤一夜白头的白榆，含着眼泪被狐狸毛圈住的安碧玉……
开心时候的师妹，生气时候的师妹，悲痛欲绝的师妹，还有……
陷入情欲之中师妹。
宵行眯着眼睛，一只手把着摇摇欲坠的白榆，一只手轻轻抚上她潮红的脸颊。
“师妹……你就是，我的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