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凝不好意思地咬紧了唇瓣，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来。
“我，我不是在看你的笑话，就是觉得……”
商喜察觉到她的无措，浅笑着摇了摇头。
“没关系，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啊。”
这话是安慰上官凝，却也是在安慰自己。
不管大哥如何心狠，至少爹爹和四哥还活着。
除了一家人再也回不到最初，商喜觉得这个结局倒也没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了，非但如此，最好的结局也不过如此。
上官凝见她笑得清浅，忍不住小声嘟囔起来。
“你还挺通透……”
商喜暗道，不通透还能如何呢，她若再脆弱些，只怕是在大哥用剑刺穿爹爹胸膛的那一刻就要紧随爹爹而去了。
说了这一会儿话的功夫，小荷已然打了水来，准备帮上官凝梳洗。
上官凝摆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不用，我习惯自己来。”
她虽在太后宫里名义上是备受宠爱，其实身边的侍女都明白太后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她从小便学着自立，不然就要挨骂。
后来她渐渐长大，长龄哥哥也离开了，她除了用一张不服软的嘴保护自己之外，什么都没了。
商喜原本还在担心上官凝娇生惯养惯了，怕会觉得小荷伺候不周闹脾气，谁料她竟没打算用小荷。
下一刻，看着上官凝熟练地自己梳洗，商喜更意外了。
直到这时她才恍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上官凝身边居然也是不带侍女的。
商喜把洗过脸的上官凝拉到了梳妆镜前，亲自给她点了胭脂描了眉，镜中狼狈的少女瞬间恢复了神采。
两张白净细腻的脸凑得很近，上官凝一时间竟看得呆住了。
“你……”上官凝吞了口口水，声音不自觉地小了下来，“长得还挺好看的……”
她的声音虽小，商喜却还是听得清楚真切，忍不住笑出声来。
上官凝见她笑了，面子上越发挂不住了。
“笑，笑什么啊，本郡主很少会夸人好看的好不好……”
商喜正打算说点什么，小荷忽然在门口回禀了一声：“公主，主子……要您过去呢。”
商喜愣了一下，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
这家伙，还真是一时半会儿不见人都不行，倒是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听见商喜叹气，上官凝下意识以为她在担心，忙忙地站起来。
“你……别害怕，我不让长龄哥哥欺负你。”
整个麟阳城都知道豹帅对这个被宸国抛弃的公主态度恶劣，处处刁难羞辱，甚至还要用她肚子里的孩子来让整个宸国王室蒙羞。
察觉到商喜和小荷同样诧异的视线，上官凝垂了头，心虚地解释了起来。
“我就是……不想欠人情分罢了。”
商喜察觉得到她难以说出口的善意，忍不住低头轻笑。
“好啊，那就全仰仗郡主了。”
听商喜这样说，上官凝的脸色这才舒展了些，不容拒绝地站在了她身边。
“我跟你一起去。”
小荷一听这话自然以为郡主又要为了主子同夫人闹不愉快，顿时为难极了。
“郡主……”
商喜摇摇头示意她没事，跟上官凝并肩往宇文长龄的房间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刚进门，床上的男人瞬间皱紧了眉，来来回回地审视着她们两个。
“你们两个怎么……”
不等他把话说完，上官凝早已率先开了口。
“长龄哥哥，你叫她来是要做什么？”
宇文长龄没想到被质问的人会是自己，禁不住愣了愣。
“我知道你之前对她不好，还让她住翩仪苑那种地方，你能不能看着凝儿的面子上……”上官凝狠狠心，把想了一路的话说出了口，“不要为难她了。”
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要为难她了？
听完上官凝的话，宇文长龄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复杂，定定地看着商喜的脸。
“你跟她说我为难你了？”
商喜张了张口，没弄明白这会儿究竟是什么情况。
上官凝怕她因为自己的缘故挨骂，抢先回了话。
“麟阳城谁不知道你对她不好啊？还用人告诉我吗？”
看着她这般急切的模样，宇文长龄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上官凝，你怎么突然帮她说起好话来了？”
自从长龄哥哥回来之后，就算对她的死缠烂打再不耐烦，也会看在太后和阿耶的面子上唤她一声“凝儿”，像如今这样连名带姓地称呼，还是头一回。
不光上官凝听出了不对劲，就连商喜也察觉到宇文长龄语气不善，连连给他使眼色。
这男人平日看起来沉着果决，可在某些事情上却格外孩子气，也不怕误了正事。
“我……”上官凝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