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为了你。”
语罢，宇文长龄垂眸看了默不作声的少女一眼，拉着她与商晚擦肩而过。
走到门口的时候，忽听身后传来一声低语。
“宇文长龄，我欠你一条命。”
见商喜依旧有些魂不守舍，宇文长龄顿了顿，沉声道：“你不是欠我，是欠她。”
上了马车之后，前一刻还满脸冷峻的男人瞬间换了副神情，关切不已地给商喜包扎了伤口，又围着她嘘寒问暖。
“你可还好？”
商喜还是不语，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宇文长龄皱了皱眉，下意识以为是商晚同她说了什么刺激性的话语，禁不住问道：“商晚跟你说什么了？”
商喜见他似乎要下车去找二哥理论，赶忙一把拉住了。
“没什么，”她轻轻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他已经不是我什么人了，我们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他杀什么人都好，唯独不可以杀了四哥。
可他偏偏就这样做了。
经过了半天的平静，商喜渐渐恢复如常，侧目看着他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问出口的一瞬间她又觉得，毕竟连见面的地方都是他告诉自己的，他会出现在这里也没什么奇怪的。
“我……”宇文长龄却很诚实地说了实话，支支吾吾道，“怕你跟他走。”
商喜轻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有那么容易吗？要是我真的决定跟他走，只怕是就连他自己都出不了城了吧。”
她这话说得不错。
他就算是付出一切都不会允许她离开自己。
宇文长龄知道她刚跟商晚闹了不痛快，这会儿心情不好，一整路上便也很识趣地没再多说什么，也没动手动脚。
把商喜送回翩仪苑的卧房之后，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自行离开。
“你……早点休息。”
谁料这一次等来的却不是不闻不问，一声轻唤从身后传来。
“宇文长龄。”
听到她的声音，男人瞬间止住了脚步。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全名。
难道是心情不好，想让他留下来陪着？
宇文长龄小心地转过身来，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她。
谁料小女人却依旧满脸平静，语气也很淡然，“你什么时候能放我走，难道要让我到死都被困在这里吗？”
听她这样说，宇文长龄瞬间愣住了。
沉默了半晌之后，他一字一顿地开口道：“我说过了，不会放你走。”
在如今这乱世之中，她无论去哪里都不会比留在他身边更安全。
宇文长龄苦笑一声，为自己不久之前的奢望感到好笑。
“等等。”
男人再次停住了脚步，心中却也没了刚刚的期待。
他知道她不会有什么好话对自己说。
“我要见夜摇，我有话要问他，”商喜顿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你能联系到他那里的人，对吗？”
她依稀记得夜摇的对手叫白汀，而宇文长龄是白汀选中的人。
他一定有跟万鬼楼联系的途径。
宇文长龄坚实挺拔的背影僵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道：“……什么时候？”
果然。
商喜心中记挂着被夜摇带走的爹爹，可惜自己却没有同他联系上的途径。
“越快越好。”
宇文长龄在心底轻叹。
想让夜摇得空来见她实在是太轻易了，之所以这么久不露面全都是因为被白汀绊住了脚，只要自己支开白汀，夜摇立马就会有空到人间来。
至少自己还有这么点作用，或许能凭着这一点暂时留住她。
宇文长龄轻声应下了。
“好。”
商喜简单洗漱了一番之后就躺在床上发呆。
距离爹爹被夜摇带走也有些日子了，她迫切地想知道爹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不管是好是坏，她只想自己心里有个数。
半梦半醒间，商喜忽然察觉到一阵异样，在满室阴森气息中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
黑暗中，男人的嗓音带着戏谑缓缓响起。
“警惕性还不错，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这样睡下去呢。”
是夜摇的声音！
商喜愣了愣，想不到宇文长龄居然真的……
“你在当着我的面想别的男人？”
夜摇的俊脸瞬间凑了过来，昏黄烛火下那双红眸越发浓郁炽烈，不满地眯了眯眼。
“你不是想我了吗，怎么，就这个态度？”
想他？
商喜心虚地撇撇嘴，像个孩子似的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口。
“夜摇，我爹爹怎么样了？”
夜摇的眉心蹙得更紧了，下意识想甩开袖口上那只白白净净的小爪子，却终究还是没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