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呢，别说一身拉风的装备，就是当初肆意横流的灵力也快变成盐碱地种不出什么东西。
“走了，”我对穿云说，“去天水拜访霍将军。”
“这姓霍的倒是这么多年一如既往，青松不倒 ”
“怎么，羡慕人家？”
“哪有！不过说句实话！”穿云耷拉着眼皮，说：“天水府当年建在轮回殿下面，你不是还反对来着！”
“我反对的多了去，也没几个听我的！”
“谁让你一向没有威信！”
“要我像鸣凤一样天天端个样子，不如让我死算了！”
“呸呸，”穿云当下吐了口水，“童言无忌，你快好好的活着吧，祖奶奶，这些年受的苦可不想再来一回！”
“不吃麻瓜的苦，怎知道香蜜的甜，”拍拍穿云，“要不，你还是变成一把剑得了，我怕待会儿手痒打架！”
话刚落地，穿云就化作乌金剑。
切断与穿云的联系，问鸣凤，“你觉得姓霍的会帮我们吗？”
“只要他肯见我们，自有分晓。”
再不多话，顺着向下延伸的阶梯，和之前来的那次不同，此时火烛半明半暗，蚕豆的微光引导着下行。
这么多年了，这条道居然没怎么修葺，一如既往的破破烂烂。斧钺将顽石凿开，一人多高的通道，并行四个壮汉还略显宽绰。
只是这石道既没有用‘幻海石’点缀，也没用‘蛟龙灯’照明，更不用说装上LED灯声光感应。
姓霍的一向倨傲，看不惯整日在冥界晃荡的我，虽然没指着鼻子骂‘纨绔’，可我也清楚，他这样功绩彪炳的武将与我来往，纯属敷衍应付罢了！
现在想来，当初他在我身上种下水灵引，未必没有私心。
好在，小鬼重新炼制的时候去掉了他们的灵引，断了他们监视的眼线，可这样，从单纯的土命变作五行命，对我来说，很痛苦。
鸣凤如今还没完全恢复，不好让他知道，现在的我已经不只是当初的李柰。
景明应是他后来炼制的，这小子倒是单纯，可惜当年的事知道的不多。
罢了，许多事多想一分，头就多痛一点，好多事还是留给鸣凤解决。
一路向下，走了半里地这才拐个弯到了平坦处。
那六层塔楼还在，檐角的风铃摇摆起来。
“来者何人？”一名鬼卒拦了去除。
“小哥帮忙通报一声，我是来找景明的。”
这鬼卒打量了一番，跑入殿内通报。
不一会儿，凌雪和景明都出来了。
“萘萘，”凌雪飞奔过来摸着我的手，仰头问，“你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好端端就站在这里当然是没事！”
“吓死我了，”凌雪眼泪花在眼睛里转了好几圈，终于收回去，“都怪我，把你从阳间招了过来，要不然，你也不用受那样的苦。
霍将军说，你被人救走了，还好，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要后悔死了！”
“怕你们担心，我过来一趟，”看着景明，说：“幸好来过这儿一次，还记得路。”
景明点点头说：“走吧，正好，霍将军也在，他也担心你的安危。”
凌雪牵着我的手未曾分开，也由着她。
“萘萘，你一下子长这么大，我都有点不习惯，”凌雪说，“上次景明哥哥告诉我，我还自己伤心好半天呢！”
“伤心什么？”
“怕你以后不找我玩了，长大了的人就不喜欢小孩子的玩意了，”凌雪仰着小脸问我，“你还和我去看炼器吗？
上次老丈拖我给你炼制一套防御服的，你什么时候有空，选几样你喜欢的材料，好不好？”
“嗯，”点点头，捏了捏她的小手，“把你宝库里的好东西都准备好，去了我可要好好挑拣一番，不好的我可不要。”
凌雪听了喜笑颜开，痛快的说：“放心，准能挑到你喜欢的。”
“刚刚一路过来，下行的通道昏昏暗暗，怎么不想着把灯火拨得明亮些。”
“你在阳间习惯白天，到这儿不习惯。”景明走在前面回了一句。
“哦，”只能这么应答，其实，在冥界的过往里，我喜欢鲜衣怒马，喜欢畅快明亮。
轮回殿昼夜十二个时辰忙碌，鸣凤又很少去别处，因此，我喜欢去他那里睡觉，因为热闹。
而这天水府，处处冰冷，一丝儿活气都没有，和俗世里人们形容的地府气质最为接近。
“雪儿，”千年来心里的疑问终于找到有人可以解释，问道：“为何这里总是这么静悄悄的？上次来的时候，也是，除了景明，没看见一个活动的影儿！”
“霍将军不喜欢吵吵闹闹，”凌雪压低声音说：“经历了许多大战场，轰轰隆隆，铿锵锵锵的，安安静静的舒服。”
“你喜欢这么阴森森的？”
“嘘，”凌雪转着眼珠子看了一圈，说：“我当然不喜欢，所以很少来这边。”
“你炼器的地方不在这里？”
“当然，”凌雪仰着头自豪的说，“我有自己的炼器房！”
“那见过霍将军，就去你的属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