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医院？”张宏攀失声，手中的球杆也跟着直接坠地。
“怎么了，宏攀？”一旁的鲍勃询问了一声，但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只见对方匆匆抓起衣服，跑向回廊的过程中还被桌台绊了个趔趄，但却丝毫没有停顿。
“他怎么了？”冯晓鸣眯了眯眼睛向鲍勃问道。
“谁知道，好像说了个什么医院。”
“哦。”冯晓鸣点了点头，扫了眼其他人道：“无妨，继续玩，有事他会打电话的，鲍勃，给大伙去买几瓶水。”
“好的，鸣哥。”鲍勃接过冯晓鸣递过来的钞票，向吧台快步走去。
而另一边，国立医院内，脑内科会诊例会也刚刚结束，几名主治大夫在一众护士的簇拥下向重症监护病房走去。
“老许，今天我值急诊，这里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我知道。”许姓医生说着，看了看身旁的一名小护士，问道：“苗淑芬的家属都来了没有？”
“她的侄子和女儿在，儿子还没来。”
“好吧，和她的女儿、侄子把问题交代清楚。”
“是，许医生。”
待到张宏攀跌跌撞撞的赶到国立医院，苗淑芬已经安静的躺在脑外科重症监护室，十几根管子、跳动的监控屏幕、还有身旁忙碌的一众护理人员。
走廊里，两名调查局探员正在向许医生以及一旁的张宏茜、张宏宇询问着情况。
“哥，我妈怎么样？”张宏攀的声音令许毅微微皱眉。
张宏宇也看了看自己的堂弟，又看了看许毅，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瞥着他回答道：“脑基底出血，就看能不能醒过来了，但许医生说，就是醒过来，恐怕也是要一直卧床了。”
“啊？怎么会这样？”慌了手脚的张宏攀先是不敢相信，然后就是骤逢打击的嚎啕大哭。
“你——你是不是医生，怎么救人的？”
“我们是医生，但不是神仙，我代表医院通知你，你的母亲必须立即手术。”
哭成孩子的张宏攀明显已经不顶事，相对冷静的张宏茜忍着抽泣，上前问道：“大——大夫，是不是手了术，我妈妈就会痊愈。”
“很抱歉，女士，针对此手术百例分析，我的手术数据是临床痊愈二十四例，死亡七十六例，其中手术台死亡二十例。”
“大夫，您别吓唬我们啊，呜！呜！呜！”张宏茜几乎站不稳，靠着张宏宇的扶持站在那里。
“我不是吓唬你，我只希望你们尽快决定，做还是不做，毕竟迟一秒，就多一秒的危险。”
“做做做，我们做。”
“好，陈护士长，安排他们签字。”许毅说着不再迟疑，反身向手术准备区走去。
“是，许医生，病人家属，跟我来。”
……
手术会客区，陈护士长在两名护士的陪同下，抱着一份厚厚的手术文案离开了，负责签字的张宏茜几乎晕倒在那里，三十几份手术协议，那哪里是协议，分明是三十几种突发事件，亦或是自己母亲的死法。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签这些协议，医院是无论如何不会为母亲做手术的，毕竟医院的利益也需要得到法律的保护，而且治疗也需要得到家属的相应授权。
不出张宏宇的预料，陈护士长前脚离开，张宏茜就被陪同的护士扶去了医务室，进行葡萄糖注射，而会客区内，只剩下热锅蚂蚁的张宏宇以及趴在那里完全被悲怆包裹的张宏攀。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平日里欺负赵弘飞那般的意气风发，更没了在张子浩身后那种狐假虎威的盛气凌人，只剩下彷徨、无助和一脸扶不起的废物相。
“张宏攀先生。”
伴随着回廊中传来的声音和带着节奏的脚步声，两名联邦探员推门来到了张宏攀的面前，但张宏攀此时的表现，却着实让两人一阵大皱眉头，而一旁的张宏宇则是满脸的尴尬。
“对不起，两位，我弟弟……”张宏宇还想解释，但两人明显没有那个闲工夫，直接阻止道：“好了，我们知道，张宏攀先生，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这里还需要打扰你一下”
“呜！呜！呜……”
“张宏攀先生，我希望你能控制点情绪，我们还有几个问题，需要你的配合。”探员的声音已经有些急躁。
在哥哥的安抚下，张宏攀终于恢复几份情绪。
“你们请讲。”
“嗯！好！”探员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微微皱眉的点了点头：“请问你是不是苗淑芬女士的唯一直系近亲属？”
“不，我还有个姐姐。”张宏攀抽泣着回应。
“她是你的亲姐姐？”探员追问了一句。
“这……”张宏攀脸色稍变的瞥了眼门口。
“算了，这件事并不涉及案情，我想问一下，你母亲平日里身体如何？”
“不好。”
“能不能具体说明一下，比如说，有什么毛病？”
“脑梗、冠心病、高血压……”
“好！好！够了，可既然她有如此严重的病理表现，你为什么还让她单独出门？”
“我——我不知道啊，这段时间是姐姐在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