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也不过如此。
属实是叫他失望了。
听到折厌这话，苏倦心底也不由咯噔了一下，赶紧开口：“我当然不是在教育师兄啦，我何德何能，能教育师兄。”
“那你是什么意思？”折厌挑眉。
“我……”苏倦看了一眼那几个鲜血淋漓的人，悄悄朝阿泽做了个手势，这才扶着折厌，有意无意的朝劫狱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还不忘一边说道：“师兄，我刚才那段话当然不是想教育你的意思啦，我的意思是……”
不等苏倦把后面的话说完，脚底就突然绊了一下，整只鬼也险些飞了出去。
幸好折厌及时扶住她，她才不至于在这脏兮兮的地面上摔出一个狗吃屎。
可没摔虽然没摔，脚却还是崴到了，阵痛从脚踝处蔓延而来，再加上之前的恐惧，苏倦一个没绷住，眼泪也跟着涌了出来。
折厌原本还因为她刚才的话一肚子火，如今一看她这副眉头紧皱，杏眸含水，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的模样，心也瞬间软了下去。
不由叹息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出息，还敢擅自往劫狱这种地方跑，没想到就这点本事。”
苏倦原本就承受着极大的恐惧和压力，在她看来，这些人都是因为她才受罚的。
而她如今更是得小心，因为只要说出了一句话，便有可能给那些人招来杀人之或。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神经原本就已经十分紧张了，如今又崴了这一下，又被折厌嘲讽……
苏倦撇了撇嘴，哭腔也跟着随之而来：“我的确没师兄那么有本事，这一大清早的便能把人都抓来，折磨成这个样子，但……
我心里惦记的师兄，处处为师兄考虑，师兄难道不知道吗？”
“你分明是在帮他们说话，替他们求情，怎么反倒成了是为我考虑了？”折厌不咸不淡的说道。
苏倦吸了一下鼻子，这才暂且将眼泪憋回去，一本正经的说说道：“我虽然没有念过什么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自古上位者都是以德服人，这一点我还是懂的。”
“你想让我以德服人？”仿佛听到了极其好笑的事情，折厌的唇角也跟着勾了起来。
谁不知道他想来是以血腥著称的，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苏倦竟然想让他以德服人？
这不是在搞笑吗？
“我知道师兄不是一个坏人。”可不等折厌多想，苏倦笃定的声音便传来了。
说话的时候，她还不忘去抓折厌的手，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折厌，即便她自身散发不出任何温度，即便她已经死了，她也想要温暖他。
不知是被她的话，还是被她的动作触动，折厌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长久的沉默。
见折厌并未反驳她的话，苏倦也暗暗在心底松了口气，然后又接下去：“我并不是想让师兄以德服人，而是希望师兄不要到处树敌，尽可能的对身边的人好一些。
哪怕他们只是你的属下，只是最普通的一个丫鬟，我也不希望他们恨您。
我知道师兄有本事，也知道这些人之所以心甘情愿臣服师兄，为师兄所用，是看中了师兄的本事，崇拜师兄。
可师兄想过没有，不管一个人再怎么崇拜你，你若是长久的欺压他，不把他当人看，他也是会反抗的。
或许师兄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也并没有把他们的反抗放在眼里，但人们总说家贼难防，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不希望师兄活的那么累，防着外面那些人的同时，还要防着自己人，更不希望师兄因此被怨念缠身，被扰得不得安宁。”
“不得安宁又如何？我这一生就没有安宁过。”折厌的手指轻轻落在苏倦的眼角。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泪明明和她一样，是没有温度的。
可落在他指尖的时候，他却觉得滚烫得吓人。
或许，滚烫的并不是苏倦的泪水，而是她在意他的那颗心。
察觉折厌平静了下来，苏倦也越发大胆了起来：“师兄自然是没什么好怕的，那么多年你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你能怕谁啊？
但我不一样，我只是一只胆小鬼，我害怕的事情可多了。
我怕师兄过的不好，怕师兄会受伤，他师兄会被人惦记着，怕……
我害怕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对我来说，能跟师兄好好的在一起，那边是最大的满足了，至于其他的……
真没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还好好的，不是吗？
昨晚虽说难受了一点，却并没有真的出事，不是吗？
所以，师兄若是真的想让我好过，那就稍微惩罚一下，便把他们放了吧。
就当给他们一个带罪立功的机会，他们今后也会更加努力的为师兄办事，不是吗？”
“这是一只胆小鬼。”折厌并没有直接回答苏倦的问题，却将身子转了过去，微微弯下：“上来吧。”
“嗯？”苏倦第一次见折厌这个动作，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整只鬼也愣住了。
“脚不是崴了吗？那我背你好了。”折厌十分轻巧的说道。
苏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