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南赶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
刺眼的红光，怎么看怎么碍眼。
走廊上窗户开着。
陆景南撑在窗边，寒风一吹，狭长的烟蒂终于在他指缝中彻底断掉。
他不吭声，所有人就连大气都不敢喘。
而老板不发火其实比发火更可怕。
因为这可能意味着你将要死无全尸……
“什么人干的？查出来了吗？”
陆景南将零星还在燃着的烟头攥在手中绻灭。
“已经派人去追了，我查过，身份没假，就是医院里的医生，应该是被人买通下的手。”
阿凯说着递上一个ipad
。
视频画面中。
医生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喂给苏眠吃打胎药，而苏眠连挣扎的精神头都没有了。
像个失了魂的木偶，乖乖的让干嘛就干嘛。
陆景南喉咙滚了滚。
他突然觉得是自己害了宝宝。
因为如果苏眠还在绝食，她一定不会那么乖的就把药片吞下去。
也许，事情就不会到这般田地了……
陆景南将手里那团几乎快要碾烂的烟头丢到窗外。
眉眼如冰，声音如利。
“一天时间。人抓不回来，你就替他去江里喂鱼！”
“是……”
阿凯躬头，随即就要带人离开，陆景南
又把人喊住。
“等一下。”
“要活的。明白吗？”
陆景南眉眼寒了几分。
“是！我明白。”
阿凯懂他的意思。
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生的人太多了，陆晴首当其中就嫌疑最大。
—
急救室的灯也在这时乍灭。
医生从里面出来，面色凝重。
“陆总……”
“人怎么样？”
陆景南眉梢有若隐若现的局促。
“大人无碍。只是……”
医生瞄了眼陆景南脸色，还是鼓足勇气把实情道出。
“陆总！孩子暂时勉强保住了。但这个孩子是否健康，我不能保证！”
“什么意思？
”
“因为对方下的是打胎药，我们人为干预勉强让胎儿继续留在子宫内妊娠，但……生出来也很有可能是畸形儿！甚至月份大了，胎死胎停，都说不准……我们只能是尽力！”
陆景南心口凉了一下，眼眸像鹰隼一般散发着冰冷的嗜血之色。
良久。
他才收敛住锋芒，对眼前那个几近花甲的医生道了句。
“周医生，那就请你尽力保下这个胎儿。生产之后，我会给你开一张支票，数字由你填。”
“陆总客气了。这是我的本分，我必当尽力！”
周医生在这所医院效力多年，资历
最深，医术最好。陆景南出生就是由他接手顺产的。
虽然陆景南也不完全信任他，但现在总要有人照看苏眠的胎。
他还记得父亲在时最常讲的一句话。
财帛最动人心。
跟人谈事，不要谈情，只谈利益。
—
回到病房。
苏眠已经从急救室里推出来。
蜡白的小脸萎在枕头上，犹如一朵雨后含苞待放的玫瑰。
陆景南蹑脚坐过去。
药效发作后听说她痛的在床上打滚，之后又推到手术里抢救折腾。现在整个人都虚弱的没有一丝力气，应该是昏睡着了。
陆景南盯着那抹玉容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