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忙活一上午，终于包好饺子。
欧阳牧烧火，苏染染煮饺子。期间顺便调了几碗蒜泥油辣酱汁。
中午开饭，船员门汇聚甲板上。十五六个船员看到苏染染给他们一人一大盘饺子，那高兴的就跟过年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
船上没有肉，大家心知肚明这是素馅饺子。但大家伙一尝饺子，嗯？里面有东西，虽然不是肉，却比肉还好吃！
欧阳牧是个吃货，包饺子的时候闻着那馅料很香。如今咬一口直冒油汤，吃着更香！
苏染染知道，这个油滋啦白菜的饺子不见得多好吃。但在船上，在每天不是白水面疙瘩，就是猪油熬萝卜白菜的对比下，就显得这饺子是人间美味了。
船老大端着一盘饺子过来，一口一个，嚼的下巴上张三一样飞扬跋扈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苏爷辛苦了，太辛苦了。真想不到苏爷看着年岁不大，手艺却这么好，一个破白菜也能包出好吃的饺子。”
苏染染呵呵笑：“闲着也是闲着，顺手的事，船老大就别跟我客气了。”
船老大一边吃着一边又道：“这到京都还得两天，剩下的饭要不……就都有劳苏爷做吧。不让苏爷白干，你们二位的船钱我不要了，苏爷看行不？”
“船钱照给，饭我照做。都说了闲着也是闲着，有点事做挺好的。”
苏染染又给船老大添上一笊篱饺子：“但船老大若是真觉得过意不去呢，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船老大一愣，交朋友？
他常年走船的，从南方到北方，五湖四海的朋友多的去了，但从没有一个小姑娘说咱们做朋友吧。
苏染染知道船老大不屑，她也不急不恼。
慢条斯理的道：“河间镇的码头有两家在做吞吐和漕运生意，我看你们船上打着马家印记，可见是马家码头来了。
直接说吧，码头的另一家，沙家码头有我的股份。船老大以后走货若是改走沙家码头，我可以做主给你优惠。包半年，收九成。包全年，收八成。船老大若是介绍同行也来沙家码头，每成一单，给你这一单劳务费的一成收入。
另外，我在五安坊筹备一家酒楼。一旦我们成了朋友，那酒楼就是咱自家开得。船老大什么时候来河间镇，就带着兄弟去我的酒楼坐坐。酒全免，菜全包。船老大看我实在不实在，这个朋友值不值得交呢。”
苏染染这话说完，船老大听明白了。别说他听明白了，就连对生意一窍不通的欧阳牧都听明白了。
看吧，船老大的脸色沉下来，眼睛微眯起来，欧阳牧手里夹着的一个饺子掉下去，两根筷子悄悄变换方向，做好暗器的布局，更做好先下手为强的准备。
头疼，和女人一起出门真是拎着脑袋走的。完全不知道她啥时候就给你捅个大窟窿出来。
就坐个船而已，无聊给人家做顿饭也无可厚非，怎么饺子没吃完呢，就去撬人家生意了呢？
就他们这些跑船的，各个江湖上混的都不是一天两天了，哪个不是牵扯着利益，顺带着关系？
撬生意，她咋想的。等一下船老大给她扔水里喂鱼，看她喊不喊救命！
欧阳牧在蓄势待发，苏染染在优雅的吃饺子，船老大在不断的释放冷气。周围一帮热烈吃饺子，热烈说笑的船员就好像布景陪衬一样。
时间凝固了，很熬人，就在欧阳牧要熬不住的时候，船老大忽然恢复吃饺子。一口一个，一口又一个。
爽朗的大笑：“苏爷的饺子这么好吃，那酒楼的酒菜一定更好吃，就冲这个，我们这朋友就交定了！”
“我一上船就觉得和船老大有缘分，就知道您这个朋友能交成！”
欧阳牧想象的画面一个没出现，人家还和谐的跟半辈子没见的失散亲人似的。
他默默夹起一个饺子扔嘴里，什么滋味都吃不出来了，就品出来一个味儿：苏爷这称呼似乎不是借光陆中贤来的。
吃饱喝足，船老大主动道：“苏爷，口说无凭，咱得有个什么凭证吧。不然我到时候带着兄弟从马家码头离开了，沙家再不给我那些承诺，我不是被耍了么？”
苏染染不怕船老大跑，船老大却怕苏染染是在画饼。
苏染染看看自己身上，也没有啥值钱的。就到欧阳牧的腰上，将那把风骚的折扇给抽出来了。张嘴将食指咬破，到那扇面的美人脸上按了一个血红的手印。
“这扇子价值不菲，上面还有我的手印。到时候船老大拿着这扇子到沙家码头，提我苏爷就好使。沙三业若是敢不认，那沙家码头就会改名苏爷码头。”
如此爷气的举动，霸气的言辞，让船老大再无顾略。双手接过折扇，抱着一拱手：“朋友遍天下，生意做四方。今天能结交苏爷这朋友，是我赵某的荣幸！”
苏染染拱手回了一礼：“也是我苏爷的荣幸，有钱大家一起赚么。”
船老大拿着扇子高高兴兴的走了。苏染染也美滋滋的去午睡。
欧阳牧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抓抓头，他们皆大欢喜了，怎么自己好像缺了点啥呢？
好半天，使劲一跺脚追上去：“苏爷，你给我站住！你拿我的东西当信物拿的很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