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装老头压根就不在这里，只是两件寄身之物作为媒介，就邪门到了这种地步。</br>若是面对面，他究竟多恐怖？</br>而我被他勾去的那一缕魂，还在不停地躲他，天知道承受了多大的压力？</br>那一缕魂还能撑得住多久？</br>我思绪间，赵萳忽然转过身来。</br>她没有动手，反而颤巍巍地冲着我磕头。</br>一边磕头，她一边还是在哀哭。</br>“抱歉。”我顿了顿，又轻叹了一句：“我不会伤你。”</br>“我知道。”赵萳哽咽地回答：“先前，我会被杀的，你不让。”</br>“可我哥，被鬼迷心窍了。他是鬼，可他还是被鬼迷心窍。”</br>赵萳接连复述了鬼迷心窍两遍，才颤巍巍地继续说：“那天，我和我哥从那只血淋淋的鬼肚子中逃出来，我就明白，害死我的不是他。”</br>“他穿上了这套古着，又带着我一路逃跑，我们遇到了好多鬼，他都把他们打跑了，最后带着我躲进了这山顶的宅子。”</br>赵萳显得很煎熬，艰难又道：“他和“自己”说话……可我知道，他又没有和自己说话，是在和一个看不到的东西说。”</br>“然后，他就告诉我，会让我活过来。”</br>“我也鬼迷心窍了，他恨你，我也恨上了你。”</br>“可唐大哥，先前你没杀我，刚才也不杀我哥，我知道，你不是坏人。”</br>“对不起……”</br>赵萳这一番话，太过急促，甚至很多地方都不顺畅，没有多大逻辑。</br>这其实也是她理解，以及看到的逻辑。</br>“你可以……给嫂嫂一笔钱吗？”赵萳最后这句话，说得更为祈求。</br>我闭了闭眼，轻叹一声：“无论什么情况，这笔钱，我会给的，赵康魂飞魄散，你也受牵连至死，你还有什么遗愿么？”</br>“遗愿……”</br>赵萳神色怔怔。</br>她脸上的泪水，稍稍变少了一些，魂体就没那么虚幻了。</br>“我没有结婚……”</br>“没有家庭……”</br>“爸妈一直觉得，哥哥听话，老老早早买了房，生了孩子。”</br>“可哥哥过得并不好。”</br>“可能，哥哥会死，也是和所有的事情全部压在他头上有关吧，他不敢让更多的家人，知道他现在的糟糕。”</br>“是哥哥错了吗？”</br>“他没有错，错的是别人，爸妈也没有错，错的还是别人。”</br>“哥哥没有准备好，因此，他过得捉襟见肘，表面光鲜，我没有准备好，我就没去过那种日子。”</br>“爸妈却告诉我，对我已经没有期待和念想了，就算我一辈子不结婚都没什么，只要我不回去，他们眼不见，心不烦。”</br>赵萳低声喃喃着，脸上苦涩更多。</br>”或许，也错了吧，错在没有投个好胎，可这多难啊！“</br>“唐大哥！”赵萳仰起头，她再一次泪流满面。</br>“都说女人嫁人，是睁着眼睛第二次投胎，我就是睁亮了眼睛，可是，我看到的都是虚伪，都是算计！他们除了图我那点儿皮肉，图我生个孩子，还图什么？那我还怎么去投，怎么去嫁！？”</br>“我没什么好遗憾的，我只想投个好胎，真有下辈子，我不想在淤泥里边儿挣扎了。”</br>“只有莲花可以出淤泥而不染，可莲花，一样历经污秽和肮脏！”</br>赵萳更加的哽咽。</br>这番话却直击我胸腔深处，让我心绪闷堵，复杂。</br>赵萳没有对任何人不满。</br>她是对人生不满。</br>对她生存的环境完全失望。</br>这世道真就这么糟糕吗？</br>那些年，我都在爸妈的庇护下，只知道家里钱多，并没有觉得日子困难。</br>而后，孙大海的条件也不差。</br>再跟着老秦头十年，该有的基本都有，我基本上不进城，手机除了通讯功能，其他用的都极少。</br>村里那些人都在说，世道越来越好了，老人都觉得很感恩，年轻人基本上不住在农村。</br>我一样认为，世道基本盘是好的。</br>只是前段时间，得知了烂尾楼，瞧见烂尾楼外那些灯火通明的大楼，祁家村外，和机器一样不停歇，连轴转的人。</br>我才有了动摇。</br>当时，烂尾楼工地里边儿的鬼都在说，外边儿哪有里边好儿。</br>方方面面都看出来，这世道看似是好的，可好像又病了，饶是赵萳这样的市井小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