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柱愣了一下，笑了一下：“我来找你还衣服呀！”
“骗鬼呢？”
老刘不屑的喷出一口烟雾：“衣服呢？”
赵小柱捏着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老刘又道：“编白话也不知道编的专业一点！外面那群跑摩滴的司机跟我都不熟，更别说知道我家在哪！有话就直说，男子汉大丈夫，磨磨唧唧的！”
赵小柱挠着脑袋，有些尴尬的笑笑：“其实也没啥，就是……”
犹豫半晌，赵小柱问道：“你家里，除了你和老太太，还有其他人吗？”
老刘捏着烟。直直的盯着赵小柱，许久之后，这才悠悠道：“还有个儿子，怎么了？”
赵小柱心里咯噔一声。
该不会歪打正着，真让他碰上了吧。
“是叫刘勇吗？”
老刘捏着烟的手微微一抖，许久之后，沉声问道：“这狗东西是不是在外面惹事了？”
这算是承认了！
赵小柱心里叹息一声。
果然！
还真让他这只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只是，看老刘这条件，本身就肺癌晚期，里面还有个老太太，生活怕也不能自理。
他正纠结着，该怎么开口。
那边老刘就破口大骂起来：“早跟他说了，不要整天跟黄毛那帮家伙混！迟早惹出事！这家伙
就是不听！咳咳咳！”
骂着骂着。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老刘忍不住咳嗽起来，那苍老的脸，涨得通红。
赵小柱赶紧走过去，轻轻拍着老刘后背，顺着他背部的经络，轻轻的揉捏。
许久之后。
“行了行了！”
老刘缓了过来，微微的抬手，对赵小柱摆了摆，示意他停下来，随后吐了一口痰，喘息着问道：“他现在在哪儿呢？你一个人过来的？”
赵小柱盯着方才那口浓痰看了一眼。
黄绿中带着血丝。
有些不容乐观。
他叹息一声道：“现在被警察控制着在医院，他们暂时还不知道，我也是阴差阳错的……”
老刘抬头看了眼赵小住，忽然笑骂了一句：“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警察……”
赵小柱道：“哪儿啊，我就是个开饭店的，跟警察没什么关系！”
“这样啊！”
老刘沉默片刻，颤颤巍巍的起身，拍着屁股，往里走去：“行了！走，跟我去屋里说！”
身子摇摇晃晃，犹如风中残烛。
赵小柱看了有些心酸，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刘勇两句。
你老爹病成这样还出去跑摩的，你这家伙却在外面胡混！
真是！
他赶紧两步跑过去，扶着老刘，顺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上。
没有两步
，他眉头就皱起来：“你的病情怎么又严重了，上次我给你开的药方呢？你没吃吗？”
老刘挥挥手：“没钱！”
“没多少钱啊，那药方上贵的药材我都给你了……”
赵小柱忽然明白了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
老刘盯着他苦笑道：“是呀，你把贵重的药材都给了我，可即使这样，配一副药，也得四五十呢！我跑一天摩的才七八十，老娘每天还要吃药……”
他使了把劲儿，想把腰杆挺起来，可，也不知是身体的病痛。还是生活的重压，他又再度弯了下去。
“没事的！我的身体我知道！”
老刘苦笑两声，拉开一道虚掩着的房门，指着炉子上正在沸腾的药锅道：“你给我的药，每天都吃，人医生又送了我一些便宜的药，也就几块钱！不得不说，喝了以后舒服多了。”
黑暗的小屋子里，药炉扑腾扑腾的冒着热气。
这就是赵小柱在路口闻到的味道。
他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世界上，有的人能花几千块钱，喝一碗汤。
而有的人，却连四五十块，用来救命的药钱都拿不出来。
“行了，瞅你那张脸！走走走，去屋里坐，来都来了，总得喝口水。”
老刘拽着赵小柱
，来到破落的屋子里，给赵小柱倒了碗水。
这个碗还是缺了豁的。
见赵小柱不动弹，老刘又笑道：“喝吧，家里穷，也没茶叶，别看碗破，洗的可干净了！”
赵小柱这才端起碗，正要喝一口。
门外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
却是老太太翻了个身子，从躺椅上摔了下来，此刻趴在地上，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老刘立马变的脸色，三两步冲了出去，小心的把老太太扶起来，扯着嗓子喊道：“妈！你怎么了？妈！”
赵小柱来到老刘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肩膀，沉声道：“先把老太太扶到屋里，我给她看看。”
老刘抬起头，面色复杂的看到赵小柱一眼，两人合伙，将老太太抬到了屋里的床上。
此刻老人面色苍白，呼吸急促，一手无意识的放在胸口上，似乎在抓挠着。
赵小柱捏着老人的脉搏，眉头紧皱。
老刘在一旁急得不行：“怎么样？怎么样？不行打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