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口尝了味道。倪燕归不急着喝了, 把蓝莓汁放旁边。她以为要在这里坐上久久。
几钟过后，陈戎就进来了。
“倪倪。”他坐下，双手交叠, 搁在桌上，“抱歉，让委屈了。”
倪燕归的一只手藏在桌子下，扯了扯不规则的小裙子。她发现了，这衩的裙子, 一旦坐下以后, 就直接『露』一截白花花的大腿。早知, 不该穿这裙子来的。家长都喜欢贤淑的女孩。她成了男朋友母亲眼里的不良少女。“戎戎, 我是不是连累挨骂了？”
陈戎笑笑：“和交往是因为我喜欢。今天我妈的情绪比较起伏, 别放在心上。”
话虽此，可突其来, 撞见男朋友的长辈，她仓皇又茫然，了约会的期待。
西餐厅吃了午饭，倪燕归要坐车回家了。
别时, 陈戎抱了抱她：“倪倪，我妈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
倪燕归回搂他的腰：“以后我会改正我的坏习惯。”
他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说：“不用改，我喜欢真实的。”
“戎戎，真。”正因为此，她更要学习, 天天上。
*
陈戎回家时，天又下起雨。
陈若妧不在。她有另外的一个家，今天不愉快, 她应该会找丈夫寻求安慰了。
陈戎卸下了伪装，气质骤变，变得和外面的雨雾一样阴沉。
他了小卧室的阳台。
这是北面，冬天的风在这里张狂呼啸。陈若妧一般会把阳台门关得紧紧的。
陈戎却敞了门，站在栏杆边，风卷着雨直他扑过。他点了支烟，烟雾和雨雾蒙在他的眼前，世界模糊。
他近来常常需要烟支，用来压制那些不能外发泄的情绪。
他垂眼望着楼下。
雨点在水坑，波纹接连不断，把倒影『荡』得不成形了。
半支烟刚过，传来一声叫唤：“陈戎。”
他迅速拿下嘴里的烟，用掌心拢住，假装把手靠着栏杆，烟按熄在扶手。
然而，陈若妧站在阳台的门边，他看了个仔细。
上午见儿子有了女朋友，陈若妧觉得生气。了这一刻，她浑身的血直冲脑门，冲得她头晕眼花。
陈戎收拢了拳头，把剩下的烟握在掌心。
她深呼吸，说：“别藏了，我看见了。”
他口了：“妈。”
她两步他的面前，双手掰他的拳头：“是什么？拿出来！”她的力气不大，使了劲抠不动他的拳头。
她喊：“还叫我一声‘妈’？”不知是雨雾飞了她的脸上，或者她止不住怒气，她的脸颊有了水珠。
陈戎松了拳头，摊掌心。
剩下的半截烟像是和他的一段智慧线重叠了。
陈若妧怒气冲冲，攥起拳头，接着伸直了手掌，猛地他甩了过。
“啪”，清脆响亮。
陈戎被扇得偏过脸，白皙的皮肤快变红了。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陈若妧的声音在颤抖，“什么时候？”
“前不久。”陈戎这样说。
“是谁？”陈若妧喘不过气，急急地说，“是不是结交了不三不四的？告诉我，是不是那个女朋友？”
“不是她，也不是别。是我自己无聊抽烟玩。”
陈若妧又想甩一巴掌过，高高地举起手。
陈戎有躲。
她的手停在半空，之后像是卸了力气，垂下来：“刚上大学，就学会了抽烟、拍拖，然后呢？还有什么？那个女朋友还带坏做了什么？”
“这是我的事，要骂我我，我都知错。跟她关系。”
“还为她说话？”陈若妧捏起自己的裙子，“我看她的扮就知道，不是个正经。”
“妈，她是我的女朋友，要相信我的眼光。抽烟是我的错，我对不住。”
“的眼光？”陈若妧指指他的眼睛，“对了，的眼镜呢？”
等他回答，她冲出了房间，然后拿着眼镜回来他身边：“戴上。”
陈戎重新戴上了。
陈若妧量儿子：“戴上眼镜的样子，别帅。”
“妈，我抽烟……是因为见电视上的潇洒，要试一试。”他脸颊的红有褪，浮出的笑浅，声音轻，像是怕吓着她。
陈若妧喊：“戒烟，戒烟！”
陈戎点点头。
“禁止吸烟。是我的儿子，以后要当知名建筑师的，知道吗？”
“我知道。”陈戎给母亲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妈，吃饭了吗？要不要给煮东西？”
陈若妧从早上现在，怎么吃，确实饿了：“煮碗面就。”
“嗯。”陈戎抬一抬眼镜，了厨房。
陈若妧锁紧了北阳台的门。她客厅的沙发坐下，望着儿子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陈戎的高考成绩，完全可以公立大学。陈若妧送他进嘉北，因为那是李育星的母校。她要告诉李育星，她陈若妧的儿子，就算走和他一样的路，来也会比他更有前途。
烟，说戒了。陈若妧想起另一件事。她扶住厨房的门框：“的那个女朋友，赶紧断了。她就是故意『露』着大腿，给满大街的男看。这是她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