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盘还在疯狂地转动。
但依旧不起任何作用。
眼看着车子脱离机动车道往旁边绿化带撞去。
“滴滴滴！”
身后有车辆连续鸣笛示警。
然而并不管用，阿斯顿马丁像脱离轨道的列车，往旁边的高架桥砰地撞了上去。
在情况危急的刹那间，祝言川扑过去一把抱住祁卉——
砰！
祁卉只感到车身一阵剧烈晃动，她被祝言川扑着抱住。
接着，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传来。
随即，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身后，因为阿斯顿马丁出状况，已经长长排了一队的车，全都停滞在道理上。
祁卉一头柔顺秀丽的长发糊在嘴边和脸上，
脑袋靠在碎裂的车窗上，却意外地没感受到锐利的刺痛。
她浑身被震得极疼，有气无力地微微偏头看过去。
只见祝言川的左手垫在自己脑袋边上，玻璃碎片扎进他手臂各处。
鲜血横流。
他的姿势，完全是以保护自己为前提。
若是没有人形肉垫缓冲，恐怕她也早已深受重伤。
而此时，面色清冷的男人凌厉的凤眸早已合上，陷入了昏迷。
“祝言川！”—
医院。
走廊上、病房里，几乎每个角落都能闻到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祁卉颓丧地坐在走廊长椅上，手里紧攥这医院单据之类的纸张。
但她却无力起身去缴费，办住院手续。
极度崩溃。
“嗒嗒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长椅旁。
男人在祁卉身旁慢慢坐下，伸手拍了拍祁卉肩头。
“我看到新闻，那辆阿斯顿马丁失控出事了，我就知道肯定是你们。”
“祁小姐，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祝经理呢？”
祁卉美艳的眸子盈一层水雾，抬头望向来人，“楚、楚先生……”
“祝言川他，正在里面手术。”
祁卉指了指手术室的门，哽咽了，“昏迷不醒，左手手骨碎裂严重，多道玻璃扎了进去。”
“出事时，他为了护着我，两只手都紧紧搂着我，如若不然，躺在手术室里的就是我了。”
祁卉双手捂住脸，克制不住地发出抽泣声。
楚司彦轻柔地拍她肩头。
“祝经理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这么爱你，你们还会有无数机会倾诉爱意，好好地相守在一起。”
祁卉再也绷不住了，两行清泪哗哗往下淌。
多年前的场景重新浮现在眼前。
熊熊大火，火海连绵，哭声和喊叫声不绝于耳。
幼小的祁卉哭得撕心裂肺，不断朝火海呼喊——
“哥哥，你在哪里呀哥哥，哥哥不要丢下卉卉！”
然而后来再也没找到哥哥的尸体，死亡确认的消息传出当天，祁卉再次崩溃痛哭。
至亲至爱之人因为意外离世的痛楚，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楚司彦眼看着面前的祁卉捂脸无声抽泣，紧接着变成放声大哭，感到心脏在隐隐抽疼。
当年自己消失时，这么小的一个女孩，也是这样伤心得不能自抑么？
她是如何度过无数个这样悲痛的夜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