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盛雪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脑中飞速思索起了对策。
如果真的有一只鬼跟在他们身后的话，那它为什么没有现身？
是因为大妈鬼和相机鬼，还是因为……现在并没有到它现身的时机？
盛雪下意识看了大妈鬼和相机鬼一眼，在她的视线之中，两鬼的表现都十分正常，仿佛周围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而且她静止不动的时候，周围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动静。
这时候走廊上吹来了一阵风，将地面上的符纸灰烬吹的散落四周，飘飘洒洒一地。
盛雪脸色难看——她才发现方才进来的铁门缝隙挺大的，风正是从那里吹来的。
不知道外面是不是下雨了，吹过来的风之中，她隐约感觉到了泥土的潮湿。
点开手机看了一眼，盛雪发现现在已经十一点零一分了。
凌晨是阴气最重的时候，且保安大叔交代过，通知单一定要在凌晨之前发完。
种种迹象都表明要是没发完，一定会遭遇很可怕的事情。
所以即便知道现在楼道间疑虑重重，盛雪还是决定先将传单发完。
它既然久久不现身，说明一定有什么规则限制着它。
或许它这样装神弄鬼，就是想让自己的心态崩掉，到时候无法完成任务。
不过因为刚才一下跑出来三位住客的缘故，现在盛雪只需要再通知两家。
这两家也正是三楼最边上的两家。按理说老公寓的隔音也不好，刚才自己在外面那么吵，那些住客出来的时候闹出的动静也不小。
但是这两家人房门紧闭，门口贴的符纸比其他人家贴的更多一些。
注意到这点，盛雪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这是不是说明，鬼更喜欢来骚扰这两个房间的人？
“嘭嘭嘭。”
敲门声在三楼再次响起。
这次盛雪在门口等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开门，连脚步声也听不见，仿佛里面没人似的。
她怕是有人在里面不愿意发出动静，于是在外面道：
“你好，我是物业的，这边有个通知……”
“啪嗒——”
话还没说完，最边上的房间门打开，一个儒雅的男士出现在了门口。
盛雪瞬间就被对方吸引了目光。
“这家好像没人。”儒雅男士神色如常地看着盛雪，解释道：
“他经常早出晚归的，以前很多人上门讨债，后面听说欠了不少信用卡，为了躲避那些讨债的，已经好久没有看见他的人了。”
“原来是这样。”盛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您这是要出门吗？”
他看起来实在和这个老旧的公寓格格不入。
身上穿着讲究的西服，特意用发胶做了社会精英发型，气质也很淡漠。
这人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精英。
只是他的西服虽然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但是他抬起手整理袖口的时候，盛雪还是眼尖的发现了袖口不起眼的毛边。
这是一个注重打扮、并且爱面子的普通工薪阶层男人。
住处省钱，身上的打扮却价值不菲，盛雪认识他手上的那款表，牌子是欧米茄，售价大概五万内。
但是表带和衣服一样，都有磨损。
可想而知，这身行头经常被他穿出去，他显然很爱惜，但是抵不过岁月的痕迹。
就在盛雪打量对方的时候，西装男也在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但是看着盛雪身上不值钱的一身后，他神色浅浅地笑了：
“对。”说着，他又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仿佛在确定时间：
“有什么事情吗？”
“今天凌晨公寓电路抢修，可能会停电，要是您要出门的话，可能回来就不是很方便了。”
盛雪的语气很公事公办。
但是实际上这个公寓楼道间那么昏暗，就单凭上楼来讲，她觉得有电和没电都一个样。
“没关系。”西装男温和地笑了：“我今晚不会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看着走廊的方向，盛雪顺着看的时候，那里却没有任何东西。
顿了顿，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通知单发给了西装男。
保安大爷只说通知住客，并没有说不能让他们出门。
说白了，西装男是人是鬼她都不知道，盛雪不打算拦着他。
西装男接过通知单，笑着对盛雪点头示意，然后转身离开。
他穿着皮鞋，踩在地面就像女人的高跟鞋似的，发出格外脆的声响。
盛雪随便抬眼朝着他的鞋子看了一眼，然后整个人瞳孔微缩。
在她的视线之中，西装男虽然正常朝着外面行走，但是他的脚步交替隐约间，居然能看见一双黑色短靴的残影。
黑色短靴只有很短的跟，但是鞋底似乎很硬，和西装男的脚步声和在一起，所以脚步声才会这么大。
似乎感觉到了盛雪的窥探，就在盛雪瞳孔微缩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格外冰冷的视线放在了自己身上。
这道视线冰冷又充满恶意，盛雪不敢再看，立马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