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鞠梓跨不过那道坎，他刚想说算了。
“我不要，不要！我求你了，郑家铭！我不要！”
鞠梓一边说，一边用手作揖，孩子躺在鞠梓腿上，也开始哇哇大哭。
郑家铭从没见过这样的她，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
他见过她的失意、落魄、疯癫，但这次不一样，她看着好脆弱。
不仅是外表，还有那颗破碎了无数次又被郑家铭拾起缝合了无数次，伤痕纵横交错的心。
再有一丁点闪失，就会碎的连渣都不剩，他什么都抓不住。
郑家铭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知道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
“我没逼你，这里没有人逼你。你听话，别哭了。好不好？”
郑家铭蹲在鞠梓身旁，语气温柔的不像话，像是在哄一个娇气的小女孩。
“我求你了，郑家铭。我当然知道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但是我太自私了。即便他是我生的，但是我看到他，我就会想到不好的东西，这次我不行，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他。别逼我。”
她哭的口齿不清。
常明月在阳台也听到了，闻声走进房间，从鞠梓腿上抱起了也在大声啼哭的婴孩。她看着眼前两个年轻人，不知道怎么调和。
“妈，你别问，孩子先抱出去，以后就喂奶粉。”
郑家铭背对着门口，常明月不好再问什么，抱走了孩子，拉上了房门。
郑家铭一直以来在心里为鞠梓经营的温室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了。
他知道，他错了，他没再能走进她的心了。
他跪坐在鞠梓面前，低着头。
“橘子，是我的错。”
“我以为你会想要这个孩子的，是我自做主张。我就是害怕，我真的怕……是我自以为是，以为这样你就会比以前过的好……”
他怕他再失去她，更怕她再没有了任何牵挂。
人活在世上，一但没有了任何牵绊，是自由的开始，也是生命的结束。
从他那天自作主张，告诉常明月说这是他们的孩子起，他就下定决心会将孩子视如己出，他以为鞠梓就会慢慢好起来的，至少比以前好。
但是也正是因为他的自作主张，让鞠梓心里承受着更大的压力，郑家铭都能接受这个孩子，她更没办法拒绝。但是她的心里始终是抗拒的。
鞠梓将一切的错误，都怪罪到自己身上。仅仅是因为她，未来她和郑家铭所有本来的人生轨迹都将发生改变。
她替郑家铭感到不值得。
她可以过的浑浑噩噩，等到哪天一切都没盼头了，不就是一个死，她可以自私的一走了之。那天她也本来就下了死心。
郑家铭不一样，他有好的家世，好的样貌，好的头脑，他什么都是好的。如果不是因为那天郑家铭为了救她，放弃高考，现在他们一家都应该沉浸在郑家铭被大学录取的喜庆中，不该是这样。
至少不应该跪在她面前哭。
“你不应该在这，至少……”
鞠梓哭的一塌糊涂。
“你在哪，我就在哪。你别躲着我，橘子。”
他声音哑的厉害。
“别躲着我，这次是我的错，以前也是我错了，一开始我就该带你走。但是以前的你也跟现在不一样，我现在感觉你随时都会碎。我真的害怕。”
两个人各说各的，都在说自己的不是，对方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
“但是你得答应我，你得活着，我说了，你在哪我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