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她曾经在字条上写过的，要直说的一天还是来了。
“橘子。”
电话还是一样郑家铭先开口，鞠梓听的很认真，这是大概是最后一次听他叫她“橘子”了吧。
“……”
“橘子，怎么了？我还暂时没法回来，奶奶……”
“不用了。”鞠梓打断了郑家铭的话。
“嗯？放心，我……”
郑家铭以为她在耍小女生脾气。
鞠梓再次打断了郑家铭。
“我是说不用了，我们算了吧。”
她几乎是笑着说出来的：“我早就不喜欢你了，我还是那么爱玩，这是天性改不了。”
她怕理由不够充分又补充到：“而且我也野惯了，这些天我发现你走后我根本没有想你，反而感觉很轻松，也不用小心的在乎你的感受了。所以，我们分手吧。”
“嗯？发生什么了？”
郑家铭拼命回忆着他们的过往，不放过一点细节，他听出了她的语气不是玩笑，他不知道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开始了隔阂……
“没有发生什么，太平静了，我觉得没意思了。我们在一起都要照顾对方的情绪，把自己的感受都不要了。没有你，我很自由、很快活，我还是很喜欢以前的生活。”
她把话说的很绝情，她不能让郑家铭回来，如果他知道刘浩把她睡了，以他的性格，他会跟欺负她的人拼命。她不想郑家铭再为她做什么，而且她觉得自己再也配不上郑家铭的真心了。
“你不用回来了，我也不想看见你。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了。”
她没法把不完整的自己给一个全心爱自己的人。
“再说了，当初你也说了，我就当跟你玩玩也好啊。”
郑家铭的手握着，指甲把手心抠出了血。
“你…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很好。之前都是耍你的，是你当真了。”
鞠梓挑眉，挂了电话，终于吐了口气。
郑家铭摔了手机，手机从医院走廊的墙壁上又弹到了地上，摔得四零五碎。
他听到的手机对面声音又和初见时一样了，张扬、跋扈。
“她终究是她啊……”
但他不信，他也没办法立刻去找她……
郑家铭走进了病房，奶奶从他逞强的笑脸里捕捉到了他的愁容。
“家铭，怎么了？”
老人家的感情总是那样细腻。
“跟奶奶说说吧。”
郑家铭走到奶奶床边坐下：“野猫是留不住的吧？”
“野猫？”
奶奶笑了，她当然清楚孙子说的指什么。
她年纪大了，记性断断续续的，但耳朵不聋，眼睛也不很花。郑家铭这些天，每次打完电话后的发自内心的喜悦骗不了她。
“我在那边捡到了一只野猫，她很漂亮，但她不合群，经常有其他人欺负她，后来我把她带回家，她就跟着我生活了。三年了，她变得温顺了很多，经常陪着我，我以为她变了。但是她今天跑了……”
“她独来独往惯了，她没有心，家里养不住，对吧……”
说着，郑家铭红了眼眶。
“野猫也有心啊，不然她怎么会陪着我孙子这么久。”
“但是她说她是耍我的，叫我别当真。”
“是你喜欢的女孩吧，那家铭觉得呢？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呢？信之前相处中看到的，还是电话里听她说的呢？”
“我……”
郑家铭有些惭愧，他不该不信她。
“家铭，过了这几天，就回去看看她吧，该当面说的话就别拿电话敷衍了事。”
奶奶看着郑家铭笑了，年轻真好，还有力气去见想见的人。
“学会爱别人，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正是因为有了羁绊才会让本就不长，并且还要维持生计的人生变得有意义、有色彩。”
奶奶握着郑家铭手。
“年轻的时候不想错过的事，想要留住的人，就尽力去追、去赶，就算最后什么都没得到，那心里至少也不会有遗憾。”
“奶奶要是现在六十八就去见见她，可惜奶奶八十六了，见不了这姑娘。能为一个人做改变，不容易。她坚持了三年，她也很勇敢！奶奶要是跟她见了面，肯定很喜欢她。”
“有些事情啊，老了才觉得重要。我跟你爷爷年轻时虽然是包办婚姻，吵了一辈子，但是后来他走了，奶奶才发现有个拌嘴的人也是一种幸福。”
郑家铭点点头。